雍州太平了,百姓又重新回到了他們的故土,有人喜極而泣,有人思緒惆悵。
小王爺高南槿用紅繩將母後的金簪纏住,掛在脖子上,獨自一人靠門口的老槐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隔著很遠的小土包旁,穿著普通粗布衫的姑娘定睛凝視著樹下的小王爺,眉眼輕柔似水,眉心一點愁緒。
手持白扇的書生男子來到姑娘身邊,衝著姑娘拱了拱手,“稷陽李仁禮替先皇和太後多謝文姑娘對太子殿下一路的照顧。”
文昭旻回頭看著李仁禮,輕輕搖頭,“李先生客氣了,小女子也是受人所托。”
李仁禮起身微微一笑,“想必文姑娘也看出來了,太子殿下心有所念,但卻不在稷陽。”
“小女子曾給曹首領說過,太後尚在之時,曾有言此番北上之目的,有且隻有一個,那便是西北寧家;如若您和曹大人都曾是景文皇帝舊臣,那就更應該太後和小王爺能活到現在寧家功不可沒,你們應該尊重太後的決定,而不是將小王爺強留於此。”麵對李仁禮,文昭旻淡定自若,經曆此番磨難之後,文昭旻的言行舉止與之前尚在殷都之時簡直判若兩人。
李仁禮看著遠處的高南槿,收起扇子,認真說道,“文姑娘既然知道太子殿下是景文皇帝遺孤,那也應該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寧家是幫太後和太子躲過一劫,可是你怎知寧家如此照顧太子和太後是行忠君之道,還是彆有所圖?你能肯定太子去了項州後,寧家會客客氣氣的奉其為君?就算他們尊太子為君,你又能肯定寧延不會做出挾天子令諸侯的事嗎?”
文昭旻轉身看向李仁禮,篤定道,“我相信寧延,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種為了權利而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之人。”
“你多久沒見過寧延了,你怎知如今的寧延是曾經的寧延?”李仁禮淡然說道,“文姑娘,我李仁禮是大奉之臣,所想所念自然以太子為重,還望文姑娘理解。”
文昭旻輕笑一聲,“難道所謂的以太子為重就是看著你們太子終日鬱鬱寡歡嗎?若是太後還在,我不相信她會選擇讓小王爺留在這裡。”
“稷陽會以最大的努力照顧好太子,並在時機合適之時,擁立太子為帝,起兵南下。”李仁禮中氣十足的說道。
文昭旻搖了搖頭,無奈說道,“你還是不懂,小王爺鬱鬱寡歡並非因為那所謂的權利地位,而是太後,這是他心中的執念,執念若不除,日後定會成為心魔。”
李仁禮若有所思的起身,起身撥弄著發後的絲帶,沉聲說道,“那項州究竟是牢籠還是希冀,尚未可知,在沒有肯定答案之前,請原諒我們必須以太子安危為重。”
文昭旻無奈歎氣,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如果道理能講通的話,他們也不會再雍州留這麼久,不是說稷陽不好,而是寧家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
此時,雍州境內,寧延單人單騎走在雍州千裡原野之上,吹風賞景。
鬥笠頭上帶,微風動長衫,一隻信鴿飛來,寧延下意識的撐起手臂,信鴿落在他肩膀上,寧延抬手取下飛鴻密信,看完後微微一笑,而後捏動真氣將其碾成齏粉。
“小白,走!”寧延輕輕拍了拍小白的脖子,小白嘶吼一聲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自從將高南槿救下後,稷陽的行事就開始越來越低調,像是在刻意躲著什麼。
一處隱匿於群峰之中的村落看起來毫不起眼,這個村落比起其他村落都不像是村落,更像是個荒廢的村子,可就是這個村子便是寧延此行前來的目的地。
剛到村口,小白就打了個響鼻,前蹄不停的踩在地麵上,像是在提醒寧延什麼。
寧延輕輕安撫著小白,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麵前的村子,突然,寧延笑了笑,一股真氣自體內爆發而出,席卷而去,卷動地麵無數煙塵瞬間湧向村子。
“嘭,嘭,嘭。”三聲落地聲響起,三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手握鋼刀落在寧延身後兩側,右手持刀站立在旁,看寧延的目光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
這熟悉的裝扮讓寧延的記憶一下子就拉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也是這些人,將自己一路追殺,但是自己終歸不是少年,看他們的眼神也不再是仇視,反而有些釋然,若不是中府,他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成長。
寧延淡然一笑,沉聲說道,“你們到底是稷陽呢,還是中府。”
無人應答,寧延搖頭獨自說道,“招呼已經打過了,要還是再不出來接客,那本少爺可就要硬闖了啊。”
身邊的三個持刀黑衣人緩緩拔刀,寧延右手猛然一握,龐大真氣再度散開,三人手中的鋼刀齊刷刷被震在地上。
一陣清風拂過,寧延眯眼笑了笑,手握折扇的男子站在村口,望著馬上的寧延,眼神充斥著意外和驚訝,縱使多年不見,但李仁禮依然記得這個年輕人,當年他們在揚州的博弈到現在還曆曆在目,而那時的寧延才十八九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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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若是要殺寧延,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然而如今寧延已經是貨真價實的大奉三品州牧,總管兩州之地的神魄高手,就連西羌第一高手都死在了他手中,現在再看寧延這張成熟了不少的臉龐,李仁禮忍不住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寧延望著麵前的白衣男子,沉聲道,“定州牧寧延,閣下如何稱呼?”
“稷陽李仁禮。。。”李仁禮話音未落,下一秒寧延直接出現在李仁禮麵前,速度快到李仁禮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就是中府李仁禮,當年揚州白大人一案的始作俑者。”寧延一字一句的說著。
以寧延的本事要查到這些並不難,李仁禮並不意外,依舊淡然說道,“中府奉命行事。”
“當年我在揚州曾遭遇中府刺殺,一位理學弟子替我出城辦事,行至半途便遭刺殺,死相淒慘,很難想象若那天出城的是我的話,那今天站在這裡和你說話的就不知道是誰了。。”寧延一字一句的說著。
李仁禮抬頭看向寧延,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寧延,他好像想起來了,當年在琅琊城外,他好像是殺了一個人,那個人是有點天賦在身上,當時他還挺可惜的,那人叫什麼名字來著,對了,叫王平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