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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殷都。
新年剛過,本想著有著新年新氣象的高昌看到兵部送來的西北軍情後,整個人臉色驟變。
從他登基開始,就沒有一年是太平的,這新年剛過,北蠻就派兵攻打項州了,這是擺明了不讓他高昌好過啊。
“這群北蠻子,真是欺人太甚。”高昌一巴掌拍在龍椅邊上的扶手上,怒不可遏道,“諸卿,兵部來報,北蠻派兵南下,攻打項州北門關,不知諸位可有退敵之策。”
話音剛落,群臣便議論紛紛,自從周覆和黃年昔被處死後,目前朝堂上最具資曆的兩位老臣一位便是國師樂秦,但樂秦對於政事似乎並不上心,除了國師外便是戶部尚書虞白頡,虞白頡當及拱手道,“啟稟陛下,北蠻南下項州,是想趁著項州與西羌大戰剛剛結束,想趁火打劫,所以臣以為,我朝廷必當出兵項州,協助項州軍共禦外敵,如此,也能讓項州百姓感受到朝廷和陛下的天威。”
話音剛落,右都禦史範北思便站了出來,當即說道,“臣以為不可,寧家久居項州,深得民心,項州軍又是我大奉最能打的軍隊之一,此番北蠻南侵,尚未傷到項州根基,隻是小打小鬨,若我朝廷以此為緣由出兵項州,恐怕不僅不會讓項州官員百姓感受到陛下天威,反而會適得其反,引起寧家不必要的誤會,到時候不等北蠻打進來,我們自家就亂套了。”
滿朝文武誰不知陛下最為信任親近之人便是範北思,年紀輕輕就坐上右都禦史這個位置就是最好的證明,他一開口,陛下很少反駁。
高昌聽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範愛卿言之有理啊,貿然出兵卻是會適得其反。”
“陛下。”虞白頡再度走出來說道,“陛下,這天下都是您的,項州自然也是您的,您出兵項州不過是為抵禦外敵,那寧家能有什麼意見?依老臣看來,隻要陛下大軍所至,那寧家不僅不會怪罪您,反倒會更加擁護您。”
一直聽兩人說話的羊辜佑也站了出來,“陛下,臣以為虞老將軍言之有理,外敵當前,朝廷應與項州上下同心,一致抗敵,寧鶴將軍為國捐軀一事,萬不可再度上演。”
“羊大人。”範北思回頭看向羊辜佑,故意大聲喊道,“寧鶴將軍為國捐軀乃劉岱公報私仇所致,朝堂並未授意,公堂之上你如此言語,豈不遭百官誤會?”
“陛下,臣絕無此意,隻是就事論事而已。”羊辜佑沉眉說道。
一旁的虞白頡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白須,皺眉道,“陛下,項州已遭戰事,若北蠻大舉南下攻破了項州,那中原可就是無險可守了,到時候北蠻鐵騎南下,陛下,你我都是大奉的千古罪人啊。”
高昌抬頭看著虞白頡,臉色無比難看,“虞尚書有些言過其實了吧。”
“老臣一心為國,所言句句屬實。”虞白頡仰著頭說道。
看著高昌神情不悅,範北思當即再度拱手道,“陛下,既然虞大人和羊大人都擔心項州安危,依臣下來看,不如派遣使臣前往項州與項州軍民一同抗敵,如若戰況有變,真的需要朝廷派兵了,那個時候您在派兵也不遲,到時候,項州百姓必會感激陛下您天恩浩蕩。”
聽了範北思的話,高昌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如此也好!那就依範大人所言。”
虞白頡眯眼看向旁邊的範北思,派遣使臣去前線,說好聽點是去替天子去前線督戰,感受邊關將士的辛苦不易,說難聽點就是派監工過去,當天子眼線,這邊關將士是苦是累,是好是壞,全在使臣一句話之中。
羊辜佑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邊關將士最忌臨陣派將,現在寧家和朝廷關係這麼僵,這個時候派使臣去,這不是明擺著要出事嘛,這範北思前一秒還說不派兵,後一秒又出此損招,看來是料定會有剛才這一幕了。
“陛下,臣以為。。”羊辜佑起身,剛準備在辯駁一番,但直接被天子回絕,“好了,朕已經決定了,諸卿就不要再議了,派遣使臣之事就由範卿負責吧,越快越好。”
“是,臣遵旨。”範北思頷首說道。
早朝匆忙結束,太和殿外,範北思意氣風發,雄姿英發,身後的羊辜佑快步追上去,攔住範北思,凝眉道,“範三郎,範三郎。。”
範北思轉身看去,整個殷都,敢這麼喊自己名字的有且隻有羊辜佑了。
“羊兄,你可還有事?”範北思平淡的看著羊辜佑。
羊辜佑指著範北思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你知道陛下和寧家不和,還讓陛下派使臣去項州,你是生怕寧家不反是吧,北蠻南下項州已經是舉步維艱了,這個時候咱們應該儘最大的努力支持項州軍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而不是這個時候派什麼使臣去,這不是去添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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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兄,那寧延狼子野心是路人皆知,這次北蠻南下就是天助我也,北蠻如豺狼虎豹,不可小覷;這寧家如同骨內蛆蟲,不可不防啊!”範北思咬牙切齒的說道,“西北乃大奉門戶,是我朝安危之根本,將其交給一個隨時會顛覆大奉的人統領,豈能安心?北蠻南下,就是天賜良機,戰局一開,便是兩虎相鬥,必有一傷;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之時,陛下便可發兵北上,一舉接管西北,平定戰亂,如此,大奉才能實現真正一統。”
羊辜佑深呼吸一口氣,聽著範北思的春秋大夢忍不住吐槽道,“範三郎,你在這做什麼夢呢?且不說你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計劃行不行得通,且說北蠻,你覺得等他們打垮了項州後,就朝廷這兩年的新軍能打得過北蠻鐵騎嗎?西羌的教訓就在前麵,那寧延能來殷都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朝廷這麼做,不是在挑戰他寧延的底線嗎?你們就非得把人逼得造反不成!”
“羊兄!”範北思皺起眉頭說道,“你不要再幫著寧延說話了,身為人臣,未經征召便私自入宮已是大忌,說他造反一點也不誇張,這幾年寧延勢力不斷擴大,現在已經坐擁兩州之地了,如果不抓住這次北蠻南下的機會除掉他,那日後我大奉哪有安生日子過。”
“你是如何知道那寧延一定會反!”羊辜佑也不裝了,怒氣衝衝的說道,“你們不要再這裡用猜測來決斷一個臣子的品行,事實,刑部判案都要講究一個事實和證據,你們如此沒有根據的在這裡隨便推測一個為大奉鞠躬儘瘁的臣子,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
範北思臉不紅心不跳的看著羊辜佑,“羊兄,我會證明我是對的;我還是那句話,如若此時不除掉寧延,日後陛下的天子之位必然會受其威脅,搞不好便是太武政變的第二次上演;總之,這寧延非死不可。”
說罷,範北思便拂袖而去,羊辜佑則氣的直搖頭,“範三郎,你這是要毀了大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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