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報!急報!蜀州急報!”
大清早天還沒亮兵部就收到了蜀州來的八百裡加急。
蜀州急報,安穩了十年之久的苗疆突然兵發蜀州首府廣都城,這直接讓時任蜀州牧的杜盛慌了手腳,一邊趕緊組織蜀州所剩無幾的軍隊進行防禦,一邊寫信向殷都求援。
蜀州急報出現在兵部沒多久後就出現在了高昌的案幾上,高昌看到這信後,差點氣的要把杜盛撤職斬首,他也不指望杜盛能做什麼大事,隻要能保住蜀州不出事就行;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高昌認為禁衛軍進入定州十拿九穩的時候,蜀州出事了!
羊辜佑和顧北思被緊急召至西苑,兩人在看完這封蜀州急報後,都露出了凝重神色。
顧北思率先開口道,“這信上隻說苗疆重司率軍包圍了廣都城,逼迫杜州牧讓出廣都城,至於苗疆為何突然起兵信上竟說是無從談起,這兵鋒所指,出師必有名,如此大張旗鼓的包圍廣都城卻是師出無名,這也太不對勁了!”
“這就是蠻夷!地痞流氓!”高昌拍著桌子怒吼道。
羊辜佑沉聲道,“陛下,廣都城是我蜀州州府所在地,斷不可丟,苗疆與我中原互市有無,相處一直很融洽,此次發兵想來必有緣由,依臣下之見,陛下當派一使臣前往苗疆與苗疆大祭司議和,能不動武就不動武。”
“陛下,臣以為當作兩手準備,和談是必要的,我大奉以和為貴,使臣議和是能彰顯我大國之氣量;不過苗疆追根到底還是西南蠻夷,對付蠻夷,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和談破裂,我們也能有反製手段,所以臣建議向蜀州運兵,以防止廣都城局勢進一步惡化。”顧北思拱手說道。
羊辜佑看了一眼曾經的同窗摯友,往前走了一步,“陛下萬萬不可動用兵戈,如果在和談期間苗疆發現我大奉在向蜀州暗中增兵,那隻會讓苗疆覺得我大奉毫無信譽,會將議和視為緩兵之計,搞不好會引起苗疆更大的抵觸,所以陛下,依臣之見,還是先議和較好,出兵一事不可行之。”
“敢問羊大人,與苗疆議和,您有幾成把握能讓苗疆退兵?”顧北思反問道。
羊辜佑略微皺眉,“五成!”
顧北思冷冷一笑,“隻有五成把握啊,那就是說還有五成把握苗疆不會退兵,敢問羊大人,若是苗疆不退兵,我們的的援軍又不能及時抵達蜀州,那廣都城該怎麼辦?拱手相讓嗎?”
羊辜佑深呼一口氣,轉身衝著天子拱手道,“陛下,臣下所言皆是為大奉所計,苗疆部族絕非北蠻,南戎之輩,他們是也是我大奉子民,對待自己的子民,絕不可動殺伐,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後麵想補都補不回來了!”
“陛下自然視苗疆為我大奉百姓,可他們有沒有把自己當作大奉百姓呢?我看未必吧!若真是大奉子民,又豈會擅自出兵圍困廣都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奉要想長治久安,就必須動用雷霆手段,隻有手段強硬,態度堅決,才能把他們骨子裡的蠻夷之氣剔除出去,讓他們再也不敢造反!”顧北思緊隨羊辜佑之後,態度強硬的說道。
羊辜佑再度說道,“陛下,殺伐一開那就不可挽回了!三思啊!”
“嘭!”高昌一巴掌拍在桌上,看著兩人說道,“苗疆坐擁蜀州百裡之地,這些年朕護著他們,讓他們在我大奉土地繁衍生息,既然他們對我大奉不敬,那朕也就沒必要在忍著了,他們不是想打嗎?好,朕就陪他們打!”
聽到高昌這話,羊辜佑可是嚇了一大跳,“陛下,不可啊!賢君治世,當以仁義當先,陛下,對內不可用兵戈啊!”
“羊大人!”高昌直接打斷羊辜佑的話,語氣中滿是不悅,“朕看你是聖賢書讀的太多,都把自己讀成木頭了,朕意已決,苗疆此舉必須興兵討之,否則,大奉天威難立。”
聽著高昌決絕無比的話,羊辜佑心如死灰,在一旁無奈的搖頭。
顧北思沉聲說道,“陛下,現在殷都和蜀州大軍所剩無幾,要想興兵討伐,怕還是得靠張將軍的禁衛軍。”
“這。。。”大奉軍隊大多駐紮在邊境,高昌登基後下令各州組建的州軍也被自己集中到了殷都,加入禁衛軍跟著張彭業北上了,“苗疆叛軍不過一群烏合之眾,傳令張將軍率一部輕騎火速南下前往蜀州,蕩平叛亂後繼續北上。”
這命令聽的羊辜佑是著急無比,“陛下,大軍行進最忌諱朝令夕改,已然指定北上之策還是不要變動為好,如果張將軍南下不僅會讓大軍疲於奔波,耗費將士精力,還會影響軍隊士氣,臣下拙見,還是不動用禁衛軍為好。”
“羊大人,記得當初陛下下令禁衛軍北上之時,你是最為反動的,如今陛下要讓張將軍南下平叛,不是正中了你的心意,你怎麼這時候又不同意了?”顧北思在旁看著羊辜佑,語氣很是不屑。
“我羊辜佑一心為國,禁衛軍北上對本就和殷都不和的定州就好比是火上澆油,斷不可取;調集禁衛軍南下平叛更是斷玉補石,更不可取!”羊辜佑反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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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再度起身說道,“朕的禁衛軍乃鋼鐵雄師,豈會因為這點路途而影響士氣,相反,這是他們儘忠報國的最好時機,羊辜佑你非禦軍府出身,一個國子監的學子就不要在此議論軍事了,此事已定,不要在議了。”
羊辜佑到嘴邊的話被硬生生塞了回來,早知道是這個結果,自己就不該來。
最後無奈的他隻能拱手離去。
和顧北思離開西苑後,顧北思知道自己這位同窗心中怨憤,便開口寬慰道,“辜佑啊,你還是不了解當今天子,苗疆叛亂乃國之大事,如此大事陛下為何不去太和殿,反倒是把你我二人喚來西苑,這裡麵緣由你就沒有想過?苗疆部族歸附大奉已久,與大奉有摩擦不是一次兩次了,杜盛能做到蜀州牧靠的不就是他那中庸之道嗎?不管不求,不限不捧,任其發展,雙方無事最好,一旦出事,蜀州必亂,你以為隻有你能看到這些嗎?朝中那些臣子看不到嗎?可是陛下現在不需要這些,他需要威嚴來反製定州寧延日漸鼎盛的聲望!而戰爭是最有效的手段,這就是為何陛下單獨召你我前來的原因,有些話他心裡明白但不能說,需要我們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