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王庭。
在王庭鬨市街區有一座普通的府宅,他很小很不起眼,然而今天這座府宅院卻迎來了一群非比尋常的客人,一眾身著金甲的北蠻金甲衛將府宅團團圍住。
此時候的府宅四周圍滿了來看戲的百姓,渾身金甲的公史庭快步從宅院走出來,身後手下正扣著一個衣著華美的女子朝自己走來,女子嘴角一片淤青,公史庭靜靜的看著女子,沉聲道,“身手不錯,帶走!”
被抓的女子正是奉了樂秦之命潛伏在北蠻王庭境內的馬四娘,世人皆知被金甲衛抓走之後絕無生路可言,雖然明知必死,可馬四娘臉上卻很是淡定。
馬四娘是大奉間諜之事可以說是證據確鑿,在宅院內發現大量尚未來得及被銷毀的情報,更致命的是,在情報中出現了國相孫成盛的名字,八王揪著這點硬指孫成盛是內奸,後來在慕容灼灼說出魚化城一戰的情報就是國相孫成盛後,此事才算做罷。
身著中原書生長衫的耶律長齊走在小路上,聽著公史庭的彙報,沉聲說道,“不說還真是不知道啊,定州軍大敗竟是中原王朝自己要置寧延於死地,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少主,國相還想保住馬四娘,讓她為我汗國效力,可是八位王爺那邊並不買賬,現在朝堂上吵成一團,就連大汗都有些把控不住。”公史庭拱手說道。
“馬四娘的住宅是誰透露給呼延山石的?”耶律長齊自問自答道,“想來就是這些王爺了,他們想要扳倒國相和慕容將軍,真是可笑,一群遺老遺少,不想著如何讓汗國強盛,老想著那點權力,當真是可悲。”
“現在北蠻狼騎醜事頻出,貪汙受賄,欺壓百姓之事時不時就會被爆出來,慕容將軍和董大人中心都在軍隊上,實在是無心朝廷爭端,朝堂上就剩國相大人一人,有些獨木難支啊。”公史庭感慨道。
耶律長齊來到橋邊,低頭看著溪水中倒映出的自己,沉聲道,“汗國的出路不在八王,並不代表著如今的少壯派就可以讓汗國強大,戰爭打到現在,醜事頻發,這不是整訓軍隊就能得到的,百姓糧食減產,朝廷為支撐大軍南征而征收高額賦稅,汗國一般百姓辛苦一年的收成甚至連個賦稅都交不起,百姓無糧無錢,為了活下去隻能參軍,在汗國隻有參軍才能吃得起飽飯,軍隊日漸增多,百姓日漸減少,百姓少了賦稅就少,賦稅少了朝廷隻能加重征收份額,這樣又會導致百姓棄農從軍,如此惡性循環,到時候不用中原大奉攻打,我們自己就要沒了。”
“這兩年大戰,我汗國終是勝多敗少,慕容將軍也說過,現在定州軍遭受重創,隻需要集全國之力南下,必能一舉拿下北部三州,到時候鐵騎馬踏江南就不在世虛浮想象。”公史庭在旁拱手說道。
“不切實際,中原大奉部隊少而精,寧家練兵更是具有獨到之處,他們打仗講究兵法,陣法,往往有以少勝多的奇效,關鍵是他們並不以戰爭為重,而是以農耕為主,你看沒看定州的最新政策,官府製定政策排第一的是農桑,其後是經濟政務,第三才是軍事,這才是一個國家健康的發展模式,沒有糧食沒有錢,仗怎麼打都贏不了。”耶律長齊看的很透徹,無奈歎氣。
“我給朝廷七次上述陳述連年征戰弊利,可是我的肺腑之言連國相那關都過不了,整個汗國彌漫著一股暴戾之氣,老想著一鼓作氣拿下中原大奉,大奉國祚傳承千年,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拿下的!”耶律長齊繼續說道,
公史庭不得不感慨少主耶律長齊的冷靜,如今的朝廷上,不管是少壯派還是八王都在爭奪兵權,他們爭權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等拿下北三州後可以分一杯羹,可笑的是,現在北三州還在大奉手中,定州的定州軍,項州的項州軍,靖州的北地軍豈是等閒之輩!
耶律長齊感慨道,“汗國長此以往,此消彼長下,定是自取滅亡!”
“那少主覺得,馬四娘此事,朝廷該何解?”公史庭再度問道。
“是呼延將軍讓你問的吧!”耶律長齊轉身一笑,眼神中滿是戲謔,公史庭尷尬的拱手道,“其實,屬下也想知道最後的結果!”
“父汗要想保住少壯派在朝廷的地位,就必須處死馬四娘給八王一個交代,隻有馬四娘死了,八王才會安靜下來,但此舉無疑是在向八王服軟;可如果父汗站在國相這邊,現在軍中諸事頻發,指不定八王還會找到什麼把柄,往後又是麻煩,就其結果來看,父汗定會選擇第一種辦法。”耶律長齊緩緩說道。
“馬四娘是一步好棋,就這麼丟了,可惜啊!”公史庭搖頭感慨道。
“利弊選擇就是如此。”
最後的結果果然不出耶律長齊所料,北蠻王庭以間諜罪處死了馬四娘,國相孫成盛在朝堂上怒罵八王誤國。
慕容灼灼在北蠻大肆整軍,剪除軍中惡習,時刻準備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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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蠻這邊亂成一團,大奉也好不到哪去,張彭業帶領禁衛軍南下抵達廣都城,開始了和苗疆部落的拉鋸戰,倒是沒有想象中的大軍衝殺,雙方就像是互有默契一般,你來我往,今日你打我,我就退,把陣地讓出去,明天我打你,你再把陣地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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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雙方陣勢卻給的很足,朝廷兵部負責督戰的監軍在給兵部的回信中是將戰場描寫的異常慘烈,雙方打得難舍難分,如此雷聲大雨點小的戰爭在蜀州不斷上演。
看著兵部情報,高昌也實屬無奈,身為國師的樂秦在聯係不到馬四娘後,當即就明白北蠻出事了,緊張的感覺不斷襲來。
他甚至有種不祥的預感。
身在定州的寧延在神英六年冬天來臨之時,終於是將定州軍兵員補充到了十萬之眾,定州練兵沸沸揚揚,項州情況也開始好轉,土龍山之戰後項州軍元氣大傷,如今也算是恢複了一些,雖不及全盛之時,但麵對北蠻也有一戰之力。
。。。
神英七年是相對和平的一年,新年過後,時間來到神英八年。
神英八年的安靜被一封飛鴻密信打破,春風徐徐,寧延與徐天亮,陳令樞和顧毓棠三人來到書房眾看著手中的密報眉頭緊鎖。
徐天亮率先開口,“北蠻國內矛盾愈演愈烈,百姓起義鬨得沸沸揚揚,僅去年一年時間,就爆發了三十場起義,雖然都被北蠻軍強勢鎮壓,但對北蠻來說仍造成不小的消耗。”
“這就是黷武的下場,百姓活不下去了,自然會造反。”寧延深呼吸一口氣,“這對於我們來說倒是個難得的機會。”
“如今我定州軍新老兵加起來已有十二萬人,公子若是想報當年魚化城之仇,確實是是個不錯時機。”陳令樞捋了捋胡須,沉聲說道。
“陳先生也覺得這是一千載難逢之良機?”寧延眯眼問道。
陳令樞拱手起身,泰然自若的說道,“北蠻極盛之時已是往日,如今的北蠻國家破碎不堪,朝廷窮兵黷武,百姓造反不斷,如今的北蠻雖有一副強健外表,可裡麵已經是腐壞不堪,我定州經過兩年發展已是兵強馬壯,糧草豐腴,為了報當年魚化城之仇,我定州上下一心,此時開戰,定可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