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英在一眾親衛的保護下從弘農跑出來直奔離皋城而去,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將寧延甚至是整個定州軍祖上十八代罵了個遍,此時的魏懷英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去離皋城搬救兵,讓慕容灼灼趕緊回來在弘農夾擊定州軍。
怪不得這寧延到了懸河後就沒動靜了,原來是偷偷摸摸又回到了弘農啊,這小子是真陰險,也不知道慕容灼灼的斥候都是乾什麼吃的,定州軍十餘萬將士偷偷南下這麼大的動作都不知道,這好在是自己跑出來,這要是自己交代在弘農,看他慕容灼灼怎麼跟董長陵交代。
就在魏懷英想著如何吃掉定州軍的時候,殊不知他已經無聲無息的進入了一個精心為他準備的口袋中。
按照軍師陳令樞的部署,呂翊和韋雄刀分彆埋伏在從弘農前往離皋城必經穀口的兩側,隻要看到魏懷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留住他,絕不能放其返回離皋城。
韋雄刀和石衝年發現了魏懷英,那同樣的,穀口對麵的呂翊也發現了在一群親衛護送下往離皋城撤退的魏懷英。
黑暗中呂翊在樹林中快步穿梭,飛身一躍,來到一棵古樹上,這棵古樹不偏不倚剛好正對著穀口方向,一群獅虎鐵騎正朝著穀口狂奔。
隻見呂翊拉弓搭箭,一張牛皮硬弓出現在呂翊手中,箭矢直指人群中央的男子。
夜色涼薄,一支箭矢破空聲在夜色中乍起,箭矢如流星一般撕碎夜空,直衝獅虎鐵騎而去。
“嘭!”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隨著馬蹄聲在穀口響起,穀口處赫然多出一個眉心插著箭矢的屍體。
獅虎鐵騎中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呼喊,看到箭矢殺人一幕後的獅虎鐵騎齊刷刷的俯下身子,速度較之前更快了。
“攔住他們!”呂翊眉頭緊鎖,那個死了的獅虎鐵騎很顯然不是魏懷英,要是魏懷英被一箭射殺,這些親衛哪能如此鎮定的繼續往西逃竄。
而這一箭自己也沒射偏,那麼就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魏懷英偽裝了自己,將自己混在了這些獅虎鐵騎中,夜晚視線本來就差,若是不仔細分辨,還真認不出來那個是魏懷英。
穀口處萬箭齊發,鋪天蓋地的箭矢從兩旁密林中飛出,獅虎鐵騎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空中的箭矢,接連兩輪箭矢過後,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五十餘具獅虎鐵騎的屍體,但還有近五十人從箭雨中跑了出來。
呂翊從樹上飛身落下,落在不遠處的馬背上,隻見他勒緊韁繩,胯下戰馬發出一聲嘶吼,“追上去!”
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當然沒有。
目睹從定遠軍鎮密集箭雨中逃出來的五十多獅虎鐵騎即將到達穀口,韋雄刀陰狠一笑,“嘿嘿,終於輪到我老韋吃肉了,兄弟們,上。”
正如呂翊猜測的那樣,魏懷英趁著夜色混入了自己親衛隊伍中,穿過箭雨後的魏懷英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多長了個心眼,要不然還真交代在這了,剛剛那個神箭手真厲害啊,箭無虛發,他親眼看著自己身邊的親衛一個接一個被射中眉心,要是死了一個是碰巧的話,那麼次次射中眉心那就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嘭。”魏懷英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不止是他,身邊的所有親衛齊刷刷的全部跌落下馬,胯下戰馬傳來痛苦呻吟,所有戰馬全部趴在地上發出陣陣嘶吼,魏懷英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扭頭一看,背後竟是絆馬索,足有十條之多,低頭看向自己的愛馬,隻見戰馬眼鼻滲血,口吐白沫,前蹄儘斷。
最慘的還有兩個親衛掉下來的時候被自己的戰馬砸在了身上,直接被戰馬砸死了。
魏懷英拿出自己的斷破刀,借著月色看向前方,剩下的四十五名親衛緊緊將魏懷英圍在中央,一群人小心的往前挪動著步伐。
“咻。”空中傳來一陣箭矢破空聲,聲音響起的同時,身邊的一個親衛應聲倒地,頭顱中箭,甚至死的時候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
“都小心點。”魏懷英緊張的冷汗直流。
“咻!”又是一陣破空聲,又是一個獅虎鐵騎被正中眉心。
“咻!”又倒一個。
接連三聲箭矢破空聲,接連倒下三人,此時對魏懷英他們來說,這箭矢聲就像閻王身邊催命的無常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挪動了沒有半裡地,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具屍體。
忍無可忍的魏懷英直接破口大罵,“狗日的中原人,有本事真刀真槍的和老子打一架,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
話音落地,四周山林中突然傳來無數腳步聲,魏懷英下意識的拿起手中的斷破刀,隻是一瞬間,無數定州軍將士齊刷刷的衝上來,這些定州軍將士身著鎖子甲,手握短橫刀,動作乾脆爽快,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常勝之師。
人群中的韋雄刀扛著自己的大闊刀就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摸著自己的光頭,惡狠狠地說道,“狗東西,你剛剛說誰狗日的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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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圈外麵,呂翊從旁邊的樹上跳下來,手握硬弓的他拉弓搭箭,直指魏懷英,
月色下韋雄刀的光頭亮的反光,魏懷英看著麵前這個虎背熊腰又頂著一個光頭的糙漢,發出一陣嗤笑,“你是何人?”
韋雄刀看著麵前體型不遜色於自己的魏懷英,晃了晃腦袋,衝著呂翊的方向擺了擺手,“呂將軍,這老狗交給我了。”
呂翊聽到後,直接收起了弓箭,靠在樹乾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能在這個時候被一群獅虎鐵騎不要命的往離皋城送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魏懷英了,不過今天他就是長了翅膀也彆想從飛回離皋城。
“你是魏懷英吧。”韋雄刀有些明知故問的說道。
環顧四周,魏懷英知道今天自己是沒有活路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不想失了自己雲連節度使的體麵,隻見他將斷破刀立在地上,直勾勾的看著韋雄刀,眼神中滿是挑釁,“正是!”
韋雄刀點了點頭,玩味的笑了笑,“還真是你這老狗,今天可是給老子吃了頓好的啊,逮到你這老狗了;你這老小子可沒少讓我們難受啊,當年就是你讓獅虎鐵騎從土龍山繞到了項州吧,差一點連敦煌都丟了,嘖嘖,不簡單啊。”
聽韋雄刀說著自己的光輝戰績,魏懷英很是得意,“隻可惜棋差一著,差一點就拿下敦煌了。”
“你說要是老子拿著你這老小子的首級去你們王庭,你說你們的大汗會是什麼表情呢?”韋雄刀看著魏懷英不懷好意的陰森一笑。
魏懷英哈哈大笑,“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今日老子棋差一著,陰溝裡翻船,在自己地盤摔了跟頭,既然不能活著回去了,那就算是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小子,不怕死你就來吧,剛好嘗嘗爺爺手中大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