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雄刀轉任燭狼軍上將軍,將重象軍交給了副將石衝年,按照寧延的部署,今夜子時,他就要帶著六千燭狼軍從崎嶇山路南下,三天後抵達三百六十裡外的交安城。
一個冬天的訓練,讓韋雄刀身後的六千將士脫胎換骨,如果說他們進入燭狼軍之前就是軍中精銳的話,那如今的他們就是精銳中的精銳,這次奉命南下將是對他們一個冬天訓練成果的一個檢驗。
西茶山地形崎嶇,進出山的官道隻有一條,已經被壺腔大軍圍的水泄不通,但是住在西茶山四周的百姓靠山吃山靠的可不僅隻有一條官道,還有無數流落在山中的小道,小道崎嶇,碰到下雨飄雪更是難走,就連本地人都隻敢在天氣好的時候走小路進山,如今初春天氣回暖,路上積雪消融,小路泥濘不堪,腳下稍微一滑就會掉入無儘深淵,走這樣的小路下山不僅是對將士們體力精力的考驗,更是對心性意誌的考驗。
韋雄刀帶著六千將士悄無聲息的摸到了西茶山壺腔勒格段的南麓山坡,冬雪消融後的雪水順著山間小路一路南流,韋雄刀緊貼在樹後,看著山下情況,山下是一排排的土坯屋,沒有看到壺腔大軍的營帳,看來軍師猜得不錯,沒有人會想到他們竟然會從山林小路竄出去。
“兄弟們,出發在即,我在重申一遍燭狼軍的規矩,出征路上不能喊苦,不能叫累,頂不住了自己走人,誰要是敢叫苦動搖軍心,我決不輕饒。”韋雄刀厲聲說道,“出發前,再喊一遍我們的口號!”
身後將士齊聲說道,“燭狼軍,死戰不朽。”
韋雄刀神情凝重的望著下麵的將士,“死戰不朽!”
夜幕來臨,寒夜冷風吹的人瑟瑟發抖,鐵甲森寒的燭狼軍將士再大將軍韋雄刀的帶領下開始下山。
“下山!!”
隨著韋雄刀一聲令下,六千將士齊刷刷的朝著山下衝去。
六千虎賁齊下山,山間滿是腳踩泥濘的聲音,站在山頭的寧延看著南麓山林中晃動的密林,扭頭說道,“他們下山了!”
陳令樞輕聲頷首,“三天時間,韋將軍任務很重啊。”
“相信他吧!”
“公子,如果韋將軍在交安城動手,您的那位好友怕是不會坐視不理,一旦雙方交手,您的麵子可就掛不住了。”陳令樞沉聲說道。
寧延輕輕一笑,“先生說的是耶律長齊吧,我也不想動手,可是若不想辦法自救,我定州軍就會被困死在西茶山,既然身在敵國,那交手就是在所難免,說真的我也很想知道這位崇尚中原文化的書生少主訓練了一支怎樣的軍隊出來,是不是傳言中的那麼能打。”
“看來是在下多慮了。”陳令樞釋然笑道,“有公子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這下就看韋將軍能鬨出多大的動靜了。”
寧延雙手長歎一聲,“是啊,公史鼎不走,這個西茶山我們還是出不了,現在我定州軍的所有希望就在韋光頭身上了。”
。。。
交安城位於雲鏈勒格和壺腔勒格中央偏西的交界處,地理位置可以用偏僻來形容,但就是這麼一個偏僻之城,卻即將上演一幕幾乎不可能的軍事奇跡。
三天之後,燭狼軍將士拖著疲憊到近乎崩潰的身軀來到了交安城外三十裡的土山下,韋雄刀深呼吸一口氣,回頭看去,六千將士全部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一些將士甚至已經累到眼冒金星,一停下來就哇哇大吐,還有很多人臉色蒼白,連話都說不出。
一天一百二十裡路,這種高強度的行軍足以把一個成年人累死,但燭狼軍將士硬是挺了過來,韋雄刀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即便有著真氣,這一路走下來也累的不輕。
將士們享受著短暫的休息時間,韋雄刀一個人爬到山頭看著遠處的交安城,暗自盤算。
按照軍師的安排,他們得在交安鬨點動靜出來,給耶律長齊錯誤的判斷,讓他以為定州軍主力已經南下到了交安城。
可這動靜要怎麼鬨才算大呢?那自然是攻打交安城了。
他們就六千人,敢打交安城嗎?
換做彆人可能還會考慮一下,但是放韋雄刀身上就是一個字,打!
下山後,韋雄刀將腰間水壺遞給旁邊嘴角發白的小將,同時大聲說道,“全軍休整一天,把狀態調整好,明天帶你們玩個大的。”
身後回過神來的將士好奇問道,“將軍,是什麼啊?”
韋雄刀嘿嘿一笑,“帶你們打交安。”
翌日清晨,太陽東升,交安城守軍像往常一樣開城門,然而這次開城門後看到的不是一大早進出城的百姓,而是前方空地上升起來的寧字大旗。
交安城這種偏僻城池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的,一直以來都是兵家不爭之地,彆說駐守交安城的守軍,就算是耶律長齊都想不通寧延攻打交安是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