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爺聽了徐婉說‘沈三公子娶自己女兒,喜歡自己女兒’的話,終於忍不住生氣了。他站起來,疾言厲色的指著徐婉,說道‘你怎麼說話的,你是要壞了你妹妹的名節嗎?我徐老四雖然沒有你父親那麼有本事,可是也不能任由你在我們家放肆,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了,你父親遇險,你不在家好好幫你母親守好家宅,倒跑到我們家來大放厥詞,你還要不要臉麵了。’
馬氏心中大喜,老爺發怒,最好將徐婉攆出去,以後兩家暫不來往,等她們家靠著沈三公子掙得盆滿缽滿,而大房又失了王府的婚約,那以後徐家的家主可就要換成他們四房了。
聽了徐四爺的話,徐婉卻不生氣,要臉就好,在意女兒名節就好,希望接下來,對你妻子女兒也能有如此魄力。
徐婉不為徐四爺的話所動,她隻認真的問徐芳‘芳姐兒,你自己說,沈澈是不是說了喜歡你,要娶你!’
徐芳這時如戰勝了的公雞,一直以來,徐婉總是壓她一頭,不但她自己每次在言語上落下風,父親也總是偏幫徐婉,說徐婉如何懂事,如何能乾,讓她多向徐婉學習。哈,今日父親算是見識到了徐婉的目無尊長和飛揚跋扈了吧,連父親都開始斥責她了,可見她是有多麼狂妄了,所以她忍不住想要在踩徐婉兩腳,給她沉重一擊,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她麵前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自大模樣。
徐芳高傲的仰著頭,幸災樂禍的說道‘三公子說你裝得名門閨秀的樣子,實際卻是目中無人,他不喜歡你這麼自以為是的無趣女人,他喜歡的是清新可人,如三月芳菲的單純小女子。’
‘所以他送了你桃花玉簪!’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見徐婉已經知道,徐芳也不再掩飾,目露陶醉的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三公子說我開朗明豔、清純唯美,如三月的桃花般,讓人心之向往。’
‘徐芳!’徐四爺怒吼道,如果說他罵徐婉是一個長輩在教訓晚輩,那麼此時,他就不是隻想教訓徐芳了,他是想揍徐芳。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他臉色鐵青,幾步衝到馬氏麵前拉過徐芳,就要朝著徐芳臉頰打下去。馬氏大驚,撲過去拉住丈夫的手,哭訴道‘夫君,你消消氣,彆打女兒。’
拉扯間,徐芳跌坐在地,也瞬間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她和三公子無媒無聘,私下來往本就有違閨閣女子的私德,她還收取男子的贈禮,若是傳開,一個私相授受就足夠毀了她一生。她半跪在地上,哭得眼淚模糊,瑟瑟發抖的看著父親。
徐四爺抬了幾次手,想要打女兒,都被馬氏拉住,最後視線落在女兒發間的玉簪上,想起徐婉說得桃花玉簪,他越加怒不可遏,掙脫馬氏的拉扯,一把扯下女兒發髻上的玉簪,怒問道‘是不是這支玉簪,是不是?你居然還敢戴著招搖過市,你的禮義廉恥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被拔掉玉簪的徐芳,發髻都散亂了,她卻顧不上,隻慌亂的撐起身,似乎想從父親手裡奪回玉簪。
徐四爺見此更加生氣,反手用力將玉簪拍在桌上,叮的一聲,玉簪斷裂成兩節。
徐芳怔住了,她看著斷掉的玉簪,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
父親為什麼還是要幫著徐婉?
父親為什麼要摔斷她的玉簪?
馬氏也在拉扯中,摔倒在女兒身邊,她已經絕望了,她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弱智的女兒,明明她們都已經處於上風,隻要將徐婉趕出去,她們今日就大獲全勝了,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徐婉清脆的聲音響起,她神情鎮定從容,目光淡然坦蕩,一點不為徐芳的話所動動怒,沈三公子的嫌棄也並未讓她傷心,她寧靜的眼神仿佛能夠直擊人的心靈,讓徐四爺一家三口都安靜下來。
徐婉吩咐如月和燕兒,將馬氏和徐芳扶起來。
儘管馬氏心裡不願,也隻有順著如月的攙扶起身坐回太師椅上,仿佛這樣,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她也還是那個高貴的四太太。
徐芳卻依然沉浸在玉簪斷裂的悲傷中,好在燕兒有力,雙手扶著徐芳的兩個手臂,微微用力將愣怔的她半扶半抱的扶到繡凳上坐好。
徐四爺也坐回太師椅上。
徐婉又吩咐兩個丫鬟也出去,讓她們守在門口,防止其他下人靠近。
書房的門再一次合上,屋裡隻剩徐四爺夫妻和徐婉徐芳兩姐妹。
徐婉展顏一笑,伸手撫了撫鬢角的發絲問‘你們覺得,若是你們要給賢哥兒娶媳婦,是給他娶一個像我這樣的,還是像芳姐兒這樣的?’
徐四爺愣了愣,不知道徐婉是什麼意思,心裡卻暗想,當然是娶婉兒這樣端莊優雅,大方得體的了,女兒麼,不提也罷…
馬氏心中一動,若是她作為未來婆婆,肯定兩個都不願娶,她要娶,就給給兒子娶官家女兒,商戶女娶來乾什麼。
徐婉又問‘若你們站在男子的角度,是願意娶我這樣的,還是娶芳姐兒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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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這話問得,徐四爺不自然的低下頭當然是娶婉兒這樣的。
馬氏呃…確實徐婉比女兒漂亮,可我女兒…她看了女兒一眼,隻見女兒原本精致可愛的臉蛋已被哭花的脂粉破壞,略微紅腫的眼睛,正氣鼓鼓的瞪著徐婉,發髻歪斜,還有一摞頭發淩亂的垂落在側…
馬氏沒眼在看,隻能安慰自己打扮後的女兒也不會比徐婉差…多少。
徐芳卻突然回神,高聲吼道‘你是故意的,你今日故意穿得這麼隆重漂亮,就是要故意壓我一頭,你還讓父親拆了我的發髻,你就是故意羞辱我。’
馬氏簡直恨不得把女兒塞回肚子,重新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