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沒看馮婷婷那狼狽的樣子。
“深哥……”喬寧也從椅子上站起身,想要解釋,“不是這樣……是她,她自己……”
“閉嘴吧你!”馮婷婷的另一名朋友狠狠剜了她一眼。
馮婷婷一臉委屈狀,想要往陳深懷裡撲。
“我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她身子才上前一步,就被陳深用手掐著肩膀,馮婷婷還想往前,但是肩胛骨疼得厲害。
陳深平時都是陰惻惻的模樣,所以他這會盯著許禾檸的樣子,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他收回的視線望向馮婷婷,“去洗把臉。”
“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醜?”
陳深眼神裡透著漠然,“是。”
馮婷婷趕緊聽了話去到洗手間內,許禾檸垂下的眼簾盯著陳深的腿,腿太長了,她就算要奪門而出也跑不過他。
“你彆誤會,是她自己潑的。”
陳深那聲笑聽在彆人耳朵裡,極像是嗤笑,但許禾檸離得近,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目光,他那明顯是一副調侃她的樣子。
“她自己往自己臉上潑水,你聽聽,說得通嗎?”
他知道馮婷婷做得出來,但就想逗她。
陳深扣住許禾檸的手臂,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她太想跟他撇得乾乾淨淨了,更不想彆人知道他們認識。
“你乾什麼?”
“季太太,”這聲稱呼,極像是從牙關裡咬出來的,“事情沒搞清楚前,你恐怕不能離開。”
他將許禾檸拉回位置跟前,將她按到椅子上。
眼看她還想起來,陳深一手一邊按著許禾檸的肩膀。“有話好好說,這隨便對人動手可不好。”
喬寧就坐在旁邊,她在這一眾人中間,似乎沒什麼存在感,她也想保護自己的朋友,“深哥不是……這樣的,確實是她,她自己潑……”
陳深那雙手沒有拿開,拇指插在許禾檸披散開的長發中,指尖在她肩胛骨處摩挲著,打著圈。
許禾檸如坐針氈,但又不好有太大的掙紮動作。
那幾個女生也都幫著許禾檸,“這碰瓷碰得太沒水平了,我們都看見了。”
“真是她自己潑的,不怪檸檸。”
陳深隻是睇過去一眼,麵上毫無表情,她們就瞬間把嘴巴閉上了。
這男人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但怎麼看人的時候,眼裡都是殺氣呢?
蘇曉收到消息時,季岫白已經回來了。
她顧不得那麼多,跑上去敲響房門。
人不在房間,她又去敲書房門。“小九爺——”
連淮過來,一把將門拉開,“怎麼了?”
“少奶奶出事了,趕緊讓小九爺去救一救啊。”
季岫白坐在辦公桌前,聽到出事二字,眉心明顯搐動,“怎麼了?”
“她跟幾個人出去吃飯,不知道怎麼就碰到馮婷婷了,喬寧說她們喊了人,還叫囂著讓少奶奶找您去撐腰呢!”
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等季岫白過去了,看她們嘴裡還敢逼逼叨,可蘇曉等了會,卻沒見男人動彈。
“小九爺?”
季岫白往後輕仰,長腿交疊,語氣漫不經心,“就這點小事?”
“這事不小啊,您要不去少奶奶會丟臉的。”
連淮瞅了眼季岫白的臉色,他要是想去,早就起身了。
他趕緊衝蘇曉使個眼色,走過去推著她的肩膀,“我們在談正事呢,彆搗亂。”
“可少奶奶會下不來台……”
門已經砰地被關上。
季岫白幽暗的眸子落回到文件上,她們為難她,針對她,還讓許禾檸叫他過去。既然這樣,她怎麼不給他打電話?
季岫白情不自禁掃了眼桌上的手機,擺在那安安靜靜,連條消息都沒有。
燈光落在男人肩頭處,半麵文件被陰影遮擋,連淮在旁邊繼續彙報工作的事,但說到下一頁的內容時,季岫白手裡的那張紙壓根沒有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