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深難以形容當時的感覺,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心臟被人挖開一個碗大的洞,就靠著最後的那一點肉在跳動。
那些小可愛起先沒有攻擊人,有人進去衝著許禾檸身上灑了藥粉。
屋子裡,扭曲的身體有了一致的目標。
馮婷婷晃動著雙腿,冷不丁看到旁邊有人。
她慢慢抬起頭,居然看到一張冷酷薄情的臉,高大的身影猶如撐開的樹蔭,馮婷婷心頭一哆嗦,想要把手機藏到身後去。
陳深見狀彎腰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勁好大,再加上越來越用力,馮婷婷隻覺骨頭都要被他捏碎掉。
“深哥,我疼。”
“你把許禾檸怎麼樣了?”
“不是我,我就是無意間看到有人直播……”
“不可能!”陳深厲聲打斷她的話,如果是正規的直播,早就被封了。
他奪過她的手機,多看一眼都覺得窒息心疼。
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許禾檸找出來。
“你有沒有想過季岫白要是知道了,他會弄死你,說不定連馮家都不能幸免。”
“不,他不會知道的。”
陳深胸腔內壓著濤濤的怒火,拍拍她的頭,然後不輕不重地拽住馮婷婷的頭發,讓她的臉徹底仰起來看他。
“彆自以為天衣無縫,要不我把這件事告訴乾爹,問問他什麼意見?”
真要被馮老知道了,就算是他親生女兒,他也得扒掉她一層皮。
馮婷婷頭皮感覺到痛,“這事真跟我沒關係,不過我聽到他們說了在哪……”
“在哪?”
馮婷婷說了個地址,小心翼翼地看向陳深的臉。
陳深手裡力道鬆開,“婷婷,她要是沒事,你也會沒事的,我不會讓這件事牽連到你。”
說實話,馮婷婷聽了很感動。
她就知道陳深心裡有她。
“深哥,你不用親自去,你讓梁琮帶人去就好了。”
陳深什麼都沒說,大步走了出去。
馮婷婷倒是沒騙他,她沒這膽子。
但她知道,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在那間屋子裡麵,任何人都不會找到許禾檸。
……
季岫白有許禾檸的課程表,知道她什麼時候下課。
他坐在車內等了會,伸手就要推門下去。
“小九爺,少奶奶才上課吧。”
“我進去看看。”
他隻是挺好奇,那個姓霍的是怎麼上課的,隻要是他的課,許禾檸是一節不肯落下。
說不定一會看到的,還是她麵露崇拜的樣子。
他走到裡麵去,前台剛要接待,季岫白神色淡慢,“我來找人。”
這會正在上課的隻有一個班,季岫白站在窗外,雙手抱在身前看了圈,卻沒找到許禾檸的身影。
他心裡咯噔下,正好霍老師也看見了,摘下耳機快步出來。
季岫白看眼時間,就算是遲到,她也不該這麼晚。
“許禾檸呢?”
霍老師被問得一怔,“她沒來,給她打了電話關機,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情況。”
季岫白臉上閃過抹肅冷,撥了許禾檸的號碼,果然是關機。
他大步離開,回到車上後就讓連淮立馬去查。
人究竟是從哪裡消失的,隻要是在南安城不見了的,他總能把她挖出來。
許禾檸的腳踝上,纏繞的力道越來越緊,她來不及把蛇捉開。
腿上被咬得很疼,手背上也是,還有後背上。
比小時候被咬得都疼,那會再不小心,也不會有這麼多。
她努力靠著牆,用力地抵著牆麵,不讓自己摔下去。
她這會被脫剩一件單薄的打底毛衣,許禾檸掀起袖子,手臂上很多血洞,紅腫著,流出來的血並不是鮮紅色的。
門吱嘎聲被推開,許禾檸抬眼望去,但是門口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