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檸聞到了濃烈的香煙味,在狹窄且不通風的過道內恣意蔓延。
她穩住腳步的同時,撥開了陳深的手。
走道內挺黑的,但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感應燈隨著她的說話聲亮了起來。
“陳深,她是你的人吧?”
燈亮的同時,許禾檸看到陳深倚靠在牆壁上,一隻手放在唇角邊,煙頭燎著火,顏色深紅。
陳深輕眯了眼簾,慣會裝的樣子,“她?誰?”
許禾檸看眼四周,並沒見到顏露的身影,但她確實見到她往這邊走了。
許禾檸本來是想偷聽的,既然被拆穿了,也不想跟他多說什麼。
她手放到門把上,陳深的話卻在下一秒響起。
“聽說季岫白最近迷上了一個女大學生,剛才在餐廳我見到了,長得不如你。”
他說著,將手按著門板,頎長的身子往門上一靠。
許禾檸迎視男人的目光,他眼角眉梢儘是不屑,還有替她不值的樣子。
“這還得多虧了你,送了這麼個大禮給他。”
陳深聞言,嘴角拉開笑意,薄霧肆無忌憚從唇邊溢開,“你非要替他找借口嗎?我是讓人查了季岫白,知道了他最近的這些事,我很擔心你。”
他眼裡真的流露出關切來,許禾檸鼻子輕嗅,可惜沒聞到那個女人的香水味。
陳深盯著她的臉,在想她會不會扭頭就去告訴季岫白,但他賭她不會。
聽完了他的話,她肯定不會去說。
“你是不是挺希望得到個答案,說那女人是我找來的?”
許禾檸心裡明鏡一般,她最是清楚,不管是不是陳深找的,對她來說都一樣。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彆牽扯到我身上。”
陳深咬著煙,話語卻不帶任何的含糊,“你能置身事外嗎?你是季太太,這種事能瞞得了多久?到時候多少人來看你笑話。”
他眼睛裡麵依舊有揮之不去的戾氣,許禾檸始終不肯鬆口跟他,是因為以前他傷害過她,讓她心理上承受不了。
但她怎麼沒想過,彆的男人隻是沒把她逼入絕境,但他們都有個通病,玩女人成性,而且玩得很花很野。
但他從來沒有過。
“你想證明那女人是被彆人蓄意送到季岫白身邊的?難不成還想替他找什麼借口。”
“檸檸啊,你怎麼這麼天真呢?”
陳深的手伸到許禾檸麵前,被她給撥開。
他沒有惱怒,隻是盯著她,以一種同情的目光死死地看著她。
“就算季岫白的競爭對手真想到了這一招,但是……”
陳深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哪怕是一點神色間的變化,她會是憤怒,還是哀傷,還是會有拚死拚活的疼痛感?
“沒人逼著季岫白上她的床,沒人扶著他占有她,男人要沒那意思不想做,硬不起來的。”
許禾檸除了麵色有些蒼白之外,整張臉平靜得好像在聽彆人的事。
“你說完了嗎?”
陳深一支煙抽儘,眼睛透過白煙盯著她。
“檸檸,你們才在一起多久,他連裝都懶得裝了。”
許禾檸強打起精神,她知道自己的臉色這會不好看,畢竟連手指尖都是涼的。
“我跟他協議的時間還沒到,我就還是季太太,他的事我本來也管不了。我過得沒有你想象的那樣風光,一直都是。”
陳深的心隨著她最後幾個字的落定,又軟得一塌糊塗。
“他對不起你,你也可以給他戴綠帽,我很樂意幫你。”
許禾檸差點翻了個白眼。
“季岫白這人,他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給他戴綠帽,我會死很慘的。”
陳深哂笑“不讓他發現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