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檸小臉一紅,不是,他什麼意思?
秦延笑得也挺尷尬,“不至於,不至於。”
就當聽尼姑念經了,至少普通話挺標準的。
許禾檸跟著季岫白坐上車,車門被關上,她下意識看眼男人的臉色,能看得出來他不高興。
不過她可什麼都沒做,千萬彆遷怒到她頭上來。
“怎麼,不開心?”這話,倒是季岫白先問出來了。
許禾檸隻是沒什麼表情,至於有沒有不高興,她自己都沒太大的感覺。“沒有啊。”
“他手上那點傷甚至都不用縫合,一會就好了。”
許禾檸聽著,他是真以為她在替陳深擔心呢。
“我沒想他的事。”
“你嘴裡的他,說的是陳深?”
他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季岫白的手伸過來,掌心貼著她的臉頰,“老實說,真的沒有被感動嗎?他的血還留在你身上,是他不顧一切護住了你。”
汽車後座本來就不算寬敞,可每回都成了季岫白‘刑訊逼供’的地方,許禾檸垂著眼簾,“但顏露不就是他找來的人嗎?”
“我完全可以跟她一點瓜葛都沒有的,卻拜他所賜,多了個仇人。”
季岫白語氣似乎有些緩和。
他修長的手指輕握著她的下巴,她的視線垂著,像是在有意避開他一樣。
季岫白做了個往上抬起的動作,“但平心而論,他對你不錯是不是?”
人間處處有大坑,防火防盜防入坑。
許禾檸盯著季岫白的唇角處,男人可沒有一點笑意,更甚至是臉色陰沉。
“就算他不出手,你也不會讓我受傷的。”
季岫白嗬了聲,“你從哪看出來的?”
許禾檸就是看到了,在那樣雜亂的場景下,她可忘不了顏露看她的眼神,她自然要多留個心眼。
“你拿著水果叉撲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你大腿緊繃了。”
“……”
這是人即將要有所行動的表現,隻不過陳深先一步出手了。
許禾檸不得不這麼想,是不是因為陳深比季岫白更在乎她的死活?
她從來不懷疑陳深對她的喜歡,但她跟季岫白走到現在,卻不是因為他有多愛她。
“小九爺,他救了我吧,你心裡還不舒服,那你也衝過來替我擋一刀啊。”
季岫白這嘲諷來得莫名其妙的,“他喜歡流血,他血多,不出掉一些他心裡難受。”
早知道給顏露一把四十米的西瓜刀。
陳深這人,瘋批、偏執、變態,可當時如果顏露手裡拿的是一把刀,哪怕刀上蘸了毒藥能把人直接帶走,他應該也會毫不猶豫擋在許禾檸的麵前。
就像除夕那晚被追殺,他就是替她擋了刀子。
陳深是那種人,害她的時候不心軟,護她的時候又不手軟。
而季岫白呢,他有強大的季家基因刻在骨血裡,年紀輕輕坐上了當家人這個位置,他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設計好的,不允許踏錯一丁半點。
許禾檸不認為在生死關頭,如果隻能選一個,季岫白會把她推上生路。
但那又怎樣呢?
那也不妨礙她接受不了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