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岫白說的是實話,許禾檸和季老爺子心裡也都明白。
隻是實話往往不好聽,許禾檸站在門口,都不敢這個時候進去。
老爺子沉默了兩三秒,他是氣得不知道說什麼。
季岫白拿起桌上的毛筆,蘸了墨汁,在一張宣紙上寫下個‘恩’字。
“爺爺,說不定她嫁進季家,也沒有很樂意。”
“你是不是想說,當初是我逼你娶的?”季老爺子端詳著男人的臉,聽連淮和蘇曉的意思,他們不是處得挺好的嗎?
季岫白望著自己寫的那個字,許久不練,不滿意了。
他直接用毛筆將字給叉掉,季岫白情緒向來不外露,所以顯得人比較陰沉。
他是不滿於老爺子總以為她不開心,就一定是他哪裡做得不好。
她的世界裡麵不光有他,還有陳深。
季岫白心裡藏不住的煩躁,“爺爺就沒想過,沒有一點感情基礎的人,其實不適合結婚?”
特彆是許禾檸這樣的,她對陳深是什麼感情,恐怕她自己心裡都不清楚。
許禾檸隔著一扇門,將他的話一字不漏地聽到耳朵裡。
手裡的茶快要端不住,許禾檸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老爺子憋著些許火氣。
許禾檸推門往裡走,爺爺的臉上換了副笑容,“怎麼不準備個托盤,直接就這麼端上來了。”
眼看她即將過來,季岫白寫的那個字還在桌上攤開擺著,老爺子忙拿起紙將它揉成一團,但許禾檸眼尖還是看到了。
“爺爺我皮厚,不燙。”
許禾檸將茶杯放到了書桌上。
那個恩情的恩字被劃掉了,是不是意味著沒有這層關係,她和季岫白之間就什麼都不是?
……
五一有假期,許禾檸是打算回去陪奶奶的。
她跟楊老師走動得挺勤,兩人生活圈子都比較簡單,楊老師喜歡做家鄉菜,幾乎每到周末都要喊許禾檸過去。
她在廚房裡給楊老師打著下手,把蝦線全部處理乾淨。
“檸檸,你五一打算怎麼回去?”
“坐火車吧。”
楊老師動作麻利地切著菜,“那你坐我的車回家。”
許禾檸是怕她累著,畢竟路途遙遠,楊老師卻是一臉的驕傲,“等我退休了,我要去自駕遊,把整個中國都走一遍。”
“酷啊。”
楊老師住的屋子不大,但是很溫馨,屋裡還擺著許禾檸買來的很多東西,有綠植、魚缸、鮮花……
還有淨水機。
與其說是做客人的禮貌,還不如說是許禾檸把這兒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在布置。
她和季岫白的那個地方,隻能說是他的家,而不是她的。
裡麵的每一樣都是現成的,而且價格昂貴,但許禾檸知道她住在那裡,卻是鳩占鵲巢。
她在家收拾行李時,季岫白看到了,“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