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深還是推開了臥室的門。
床上的被子疊放得整整齊齊,屋裡也收拾得很乾淨,衣櫥內幾乎都是空的。
他仿若一腳踩進了冰窟,轉身出了臥室,目光緊盯著已經瑟瑟發抖的傭人。
“人呢?去哪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下午我去買菜了。”
陳深壓製不住湧起的怒火,心裡更多的還是慌張和焦急,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許禾檸帶著一個眼睛不好的老太太,能去哪?
“不是讓你在家看著人的嗎?”
傭人被他凶得要死,但又不敢頂嘴,“我想著有許小姐陪著老太太,肯定不會出事。”
她哪裡知道她們還會逃呢。
陳深不死心,給許禾檸打去了電話,一樣的打不通,應該是直接拉黑了。
在這不是住得好好的嗎?為什麼要逃?
他都沒再逼她了,他已經有經驗了,在想著慢慢來,就當捂著許禾檸這塊冰塊,前期雖然漫長而冰冷,但總有捂化了的這一天。
隻是她壓根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陳深什麼都沒說就走了,這會夜深了,馬路上不再喧鬨,隻有零星的幾個路人。
他開著窗,任憑晚風刮過眉角和犀利的五官,車子在路上兜了一圈又一圈,但根本找不到許禾檸的身影。
司機開口詢問了聲,“要不要去高鐵站或者機場問問?”
陳深仿若抽去了魂一樣,軟綿綿地靠著椅背,“她不會的。”
許禾檸肯定不是臨時起意,應該早就找好了落腳的地方,包括怎麼離開南安城而讓人查不到,她都做好了打算的。
馮家。
馮婷婷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她剛睡著,此時屋內幾乎沒什麼亮光。
有個高大的人影走近她的床邊,隨後抬腿上了床,直接坐到了馮婷婷的身上。
她是被驚醒的,眼睛睜開就要叫人。
“救命——”
馮婷婷的肩膀被人掐著,她嚇得渾身發抖,但想想這好歹是馮家,外人總不至於直接闖進她房間裡吧?
她試探著,小心地開口詢問,“深哥?是你嗎?”
馮婷婷冷靜下來後,握住了陳深的手腕。“深哥,你想通了?”
半夜爬上她的床,不用猜都能知道想乾點什麼事。
現在許禾檸的臉被毀了,是個男人都會嫌棄,馮婷婷將睡衣從一側的肩膀處往下褪,甚至還想抓著陳深的手放到她胸前去。
“深哥,你彆搞得這麼嚇人,我願意的,我一直都喜歡你啊。”
馮婷婷一點準備都沒有,不過這種事隻要放得開就行……
她沒注意到,她的長發被陳深給握住了,然後一圈圈纏繞在他的手上。
他傾過身將台燈打開,馮婷婷看清楚了身上的人,脖頸脈絡分明,冷冽的表情,渾身是從地獄裡殺出來要帶著彆人一起去死的那股子勁。
馮婷婷第一眼看到陳深,就被他身上的這種氣質給深深吸引了。
她胸口起伏,但是下一秒,鮮血噴在她身前。
她沒有第一時間感覺到痛,痛覺是慢慢來的,最後變得強烈無比。
馮婷婷睜大眼睛,這才看清楚陳深手裡握著的刀,他動作壓根沒停,她尖叫著用手去擋,手背上也挨了兩刀。
馮婷婷接受不了,大聲呼救,“來人啊,救救我——”
左臉上,右臉上,一道比一道深的刀口,整張臉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