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風飄得白日,光景如西馳流。
時間過得很快,流觴詩會悄無聲息的過去了一個時辰。
隨著宴享的雅樂,涓涓細流般的響起,一張張寫有詩詞的紙張,也爭相傳到了眾人手裡。
今夜,能夠參加流觴詩會的,不是長安城中的勳貴子弟,就是長安城中有了一定名氣的佼佼者,每一個都有在文學方麵上的過人之處。
若是在平日裡,一場尋常的晚宴,他們當中隨便的一兩個人,都可能掀起一片波瀾。
但今天顯然是不可能的。
流觴詩會,作為長安城一年一度最為盛大的宴會之一。
過來參加詩會的人,若是按照科舉的標準來說,許多人都是有著舉人,甚至進士的水準。
例如孔穎達帶來的家中晚輩,孔學義,在經義等方麵,就無出其右者。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文人名宿,也都帶著自己的弟子,或是某一學派的嫡係傳人,又或是深耕某一經義的傑出代表。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是主角。
就算想要站出來高談闊論、引經據典,吸引全場的注意,肚子裡沒點真貨,怕是下一秒就會被眾人發現破綻,落得個張口結舌、灰頭土臉的下場。
即使有再多的雄心壯誌,沒有實實在在的努力和準備,也隻會被當作無知的狂妄之言,引人嘲笑。
作為詩會的組織者,杜如晦與李綱、虞世南、孔穎達這幾個他請來的評委,坐在詩會的最上一方。
整個流觴詩會都是圍繞著“致遠園”庭院天井而坐,占地頗為廣闊。
一方是女眷,一方是來參加詩會的文人,一方是德高望重的文人名宿,最後一方則是備用的席位。
長安畢竟是大唐的京城,唐朝的首善之地,除了皇室宗族,也彙聚了不少來自全國各地的大佬。
這會功夫,備用的席位上已經快要坐滿了。
詩會開展到現在,氣氛已經異常的熱烈。
詩會上的才子若有佳作,便會有人替他站起身念誦一番,與眾人品評。
若是這首詩眾人都覺得當真不錯,那麼這首詩就會被送到杜如晦等人的手中,他們討論一番過後,作出評價。
幾乎每隔一小會的時間,便會有人送來一兩首質量相當不錯的詩詞。
在杜如晦、李綱、虞世南、孔穎達四人手上流傳觀看。
此時,坐在首席中間位置的杜如晦,臉頰已經微微泛紅。
看的出來,剛才雖然是幾個老熟人之間的打諢插科。
但是麵對孔穎達幾人的聯手,就算是杜如晦是當朝的宰相,也是落入了下風,被狠狠的灌了好幾杯。
年紀最大,地位最高的李綱,身為太子的老師,此時就坐在杜如晦的右手邊。
他一生經曆了北周、隋、唐三朝,更是與皇儲之間有著深厚的淵源。曾擔任過隋廢太子楊勇的太子洗馬,也是唐隱太子李建成的太子詹事,現在更是唐太子李承乾的太子少師。一生有幸教導過兩朝三位太子,但三位太子中,兩位被廢,一位被殺,這才有了"太子殺手"的稱號。
不過,拋開這些因素不談,單論李綱的人品,他的文學造詣,他的儒學造詣,都可稱得上大家。
在座的數十位文人人子,有多人受到過他的教誨。
甚至連杜如晦,孔穎達,虞世南都曾向他請教過學問。
不過,李綱這個人一向高風亮節,與人不假辭色,在學問上更是嚴於律己、嚴負其責,給人一種很嚴肅的感覺,讓人望而卻步。
不過他今晚倒是對流觴詩會目前的詩詞,表示滿意。
此時,他正在與杜如晦低聲交談,事實上,到了這個時候,比較出挑的好詩,已經慢慢的浮出水麵。
而他們討論的,便是這些比較出色的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