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梁唐俊悟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絲毫不怯場,他徑直走到地圖麵前。
指了指被李恪標記的突厥騎兵位置,己方駐紮的位置,以及勝州的位置。
看著三方成一個三角形的態勢,頗有鐵血氣概的說道。
“勝州那邊有突厥人駐守,就算我們擊潰了他們的五百鐵騎,搶走了他們的財寶,一旦勝州有人接應或者他們有人突圍求援,我們還要渡江,恐怕想要溜回勾注山也不容易。”
說著,他看了一眼李恪以及深泉寨的幾位當家,然後笑著說道。
“好在,現在我們距離護送貢品的突厥騎兵,最遠不過三個時辰的路程,隻要我們速度夠快,在勝州接應的援軍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吃掉這五百騎兵,然後迅速轉移,這件事也就十拿九穩了。”
“唐大當家的,那你就不考慮梁師都的援軍嗎?突厥人這次駐紮的地方,離著勝州有些距離是不錯,可距離梁師都最近的城池,可算不得太遠,萬一我們沒有及時解決那群騎兵,腹背受敵,可是兵家大忌!”
“哈哈哈哈哈”
卻不料,聽完深泉寨二當家顧向明的話後,紫金梁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半晌過後,才強忍著笑意說道。
"放心吧!梁師都的現在要麵對的,可是大唐的百戰兵鋒,固守住大本營就已經很吃力了,此時是萬萬不敢出城支援的,我們要麵對的就隻是五百騎兵而已。"
“而且我們隻是偷襲,在偷襲成功的情況下,頂多一個時辰就能解決戰鬥。”
聽到唐俊悟的一番分析之後,不要說深泉寨的幾位當家,就連李恪都被這個作戰計劃給說服了。
隻不過,就在李恪準備問問其他幾位當家的意見的時候。
唐俊悟接下來的話,讓張英男等人的臉色,霎時間也變得不太好看起來。
“隻不過突厥人對這次貢品也是非常的重視,來的人雖然少,隻有五百人,但卻是突厥最精銳的狼軍,所以我們也不能太過大意。”
聽到那些騎兵是狼軍,除了李恪外,其他幾人的臉色也立馬變得不大好看起來。
似乎是看出李恪有些不解,唐俊悟便解釋道“狼軍是突厥騎兵的彆名,突厥人把狼當做自己崇拜的圖騰,所以突厥的騎兵又叫狼軍。他們行動迅速,攻擊勇猛,在與前朝的多次戰爭中,我們中原人在平原之上麵對突厥狼騎總是輸多贏少,非常的不好對付。”
這麼一說,饒是李恪也跟著頭疼起來,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氣餒的時候。
他默默走到一旁,拿起一個陶瓷罐,倒了一杯剛燒不久,還冒著熱氣的熱水,遞給了唐俊悟。
在唐俊悟道謝之後,神色自然的說道。
“不就五百騎兵嗎?隻要地方蹲的好,打敗他們小菜一碟,我們現在的人馬超過三千,優勢在我。”
說著,又挨個地掃視了一眼眾人,接著說道“而且,大家都走入了一個誤區,我們又不是要跟他們硬拚,步兵跟騎兵硬拚,那就是找死。所以,我們的核心策略應該就是偷襲,偷襲成功過後迅速分割戰場,逐個擊破就好。”
“而且,我們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
聽到李恪的話後,眾人都是一臉的迷茫,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李恪也不以為意,自顧自的說道。
“那就是,那群突厥人還不知道我們在打他們的主意,隻要出其不意,這場戰鬥,我們就成功了一大半。”
李恪的這番話說完,立馬讓張英男和唐俊悟等一眾精明的頭目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們瞬間明白了李恪的策略,那就是利用敵人的疏忽,發動突襲,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種戰術在戰爭中屢見不鮮,但是成功的關鍵,往往在於能夠保守住秘密,以及行動的迅速和果斷。
見到眾人的心氣又被提了起來,李恪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見眾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圖,李恪便接著說道。
“那麼,我們就按照唐大當家所說的那樣,就在突厥人現在過夜的地方發動襲擊,現在,也不要浪費時間安營紮寨了,現在就去下令,留下一部分人守著營地,其他人生火造飯,酒足飯飽之後,連夜趕路,到了埋伏點再休整一個時辰,一定要在黎明之前發動襲擊。”
說話間,他眼神閃爍著一種咄咄逼人的英氣。
“一定要記住,此戰的關鍵在於快、準、狠,隻要我們能夠解決掉這支突厥騎兵,那麼我們往後,在勾注山中就是我們說了算了。”
眾人紛紛表示讚同,他們立刻回去準備了。
李恪則是地圖麵前,繼續完善他的計劃,包括怎樣設置陷阱,怎樣發動突襲,若是戰事不利,又要如何突圍等等。
突厥騎兵駐地,紮下營寨後的,頓時就熱鬨了起來。
在營地的中央,他們點燃起一個巨大的篝火,眾多的突厥騎兵,此刻正端著從梁師都那裡弄來的美酒美食,肆無忌憚地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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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普通的突厥騎兵甚至還取出馬頭琴等樂器,彈奏起歡快的曲調。
儘管音律有些粗糙,但是仍然不減其中的歡樂。
他們在這片荒原上無敵地太久,儘管有著眾多的部落叛變,這一刻,似乎也拋到了腦後,隻想享受當下的快樂。
畢竟這些突厥人,在梁師都那裡住了好些日子,平日裡都被好吃好喝的供著,外加時不時還能享受到美麗的女子,心態一時間確實難以轉變過來,倒也能夠理解。
所以,除了那些普通的突厥騎兵,就連其中有著威名赫赫的狼軍,即使沒有載歌載舞,也都是有些懶散的感覺。
“胡勒根,巡夜的人手安排好嗎?”
就在胡勒根坐在地上,聽著幾個拿著胡琴的突厥人,唱著雄渾的草原歌曲,追憶起先祖的榮光時。
對麵的俟斤努桑哈,豪飲了一杯美酒,對著胡勒根說道。
“俟斤,放心好了,已經安排好了,方圓幾裡內,都有我們的斥候,隻要有人靠近營地,就會立刻發出警報。”
努桑哈聞言後點點頭,表示滿意。
他雖然喝得有些醺醺然,但是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雖說,隻要熬過這一晚,就會與勝州接應的援兵彙合,到時候,就算是遇到偷襲,他也無所畏懼。
但是,常年的軍旅生涯,還是讓他養成了謹慎的性格,讓他下意識的督促著防務。
夜色中,草原上的每一根草都被月光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澤。
突厥人營地對麵,距離足足十多丈外,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影,將突厥人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一陣微風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