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極度壓抑緊張的氣息。
在李安儼被驅逐出去之後,這才得以緩和下來。
隨後自然就是這次朝會的重頭戲了。
對於李恪私自出兵草原,意圖會盟突利的陳情。
隻不過,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激烈的辯論和質詢。
然而,就連李恪都感到出乎意料的是。
在他將先前與李世民單獨相處時,奏對過的那一番解釋,在朝堂上說出來之後。
整個朝堂上表現的異常安靜,就連上奏嚴懲李恪的侯君集。
在這個可以對李恪公然出手的關頭,也難得的沉默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剛才有了李安儼這個前車之鑒,還是先前與程咬金發生衝突的時候,就領略到了李恪的難纏。
在沒有把握將李恪一舉拿下之前,他選擇了暫時的忍耐。
朝堂之上,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然而,當朝皇帝李世民並非普通之人。
在他眼中,自己的這個兒子,雖然從出發點和立意上來看。
除了為了自己封地的長治久安和邊疆的穩定,也有為大唐清除邊疆威脅的想法。
但無論如何,私自出兵,的確有違朝廷規矩。
但他作為一國之君,他需要權衡各方利益,維護朝廷的尊嚴和穩定。
並且,此時的群臣雖然不說話,但並不代表他們心裡沒有想法。
要知道,朝堂之上,每一個沉默背後都隱藏著複雜的情緒和考量。
若是此時不讓他們說個條陳出來,以後但凡李恪犯了點什麼事。
這些朝臣怕是又會跟那些老太太一樣,嘰嘰喳喳地翻出今日的舊賬來指責。
李世民深思熟慮後,決定讓群臣開口,給那逆子一個自省的機會,也讓他以後少乾這麼衝動的事。
畢竟,李恪這次除了小過之外,更是立下了開疆辟土的功勞,收複了漢之失地,為大唐增添了幾分威名。
此刻的朝堂上,需要的不僅僅是針對李恪私自出兵草原的責備,更是需要一場公正的評議和對其功過的全麵審視。
想到這裡,李世民的視線,在下方群臣的臉上,一一掃過。
“李恪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現在該如何?你們議上一議吧。”
因為裁決李安儼,而站起身來的李世民,一甩寬大的袖袍,閒散地坐回龍椅,淡淡說道。
然而,半晌過後,見到依舊無人說話,李世民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微不悅起來。
這時候,文官隊伍中,排在第三的長孫無忌見到李世民的表情。
非常慶幸自己的妹子長孫皇後,勸誡他婉拒了尚書右仆射一職。
不然這個時候就該是他頭疼了。
想到這裡,他不自覺的轉頭看向一旁的杜如晦。
隻見以往籌謀劃策,運籌帷幄的杜如晦,臉色也微微有些不太好看。
在看了一眼低著腦袋的侯君集道,心裡也忍不住暗暗罵了聲娘。
“人家蜀王李恪在草原上乾的是風風火火,沒有調動關中的任何一個府兵不說,任何一粒糧食,接連拿下草原兩城,俘虜一萬草原降兵,雖然最後差一點就被拉去當了留學生,但好歹也算是有驚無險。”
“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就說他有挑起兩國大戰的風險。”
“好了,現在人家回來了,可以當麵對質了。”
“你又一聲不吭,這是幾個意思?”
隻是,沒有辦法,侯君集不說話,自己身為百官之首,總不能一直晾著陛下。
想到這裡,他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
不過,這個時候李世民開口了,更是直接點名了侯君集,“君集,說說你的看法吧。”
侯君集聞言,身形微微一顫,抬頭望向李世民,臉上帶著幾分無奈和苦澀。
他心中清楚,自己之前參奏李恪,無非是見李恪在草原屢立戰功,他雖然在玄武門之變的時候,立下了從龍之功。
但是他與其他人相比,跟著李世民的時間,還是相對較晚。
立下的戰功,也相對較少。
眼見李恪在邊疆立下赫赫戰功,他心中難免感到焦慮。
想著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都能在草原上立下如此赫赫戰功。
自己作為一名久經沙場的將領,若是到了草原之上,遇到那些突厥人,豈不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手到擒來。
他這才借機參了李恪一本,想著讓李世民召回李恪,讓他頂著李恪的位置,前往草原去建功立業,再立新功。
但現在,麵對李世民直接的點名和詢問,他隻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陛下,臣以為,蜀王李恪此次出征草原,雖然收複了漢之失地,有開疆擴土的功勞,但確實也存在著極大的風險。他私自出兵,未經朝廷允許,這在法度上,實乃大忌。”
儘管還是老生常談的一套說辭,但有句話說的好,有時候最簡單的道理,才是最容易說服彆人的話。
所以,對於那些比較保守的大臣來說,侯君集的話確實具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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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對於那些更為注重規矩和軍法的大臣,他們認同侯君集的觀點。
認為即使李恪戰功顯赫,但私自出兵的行為確實違反了朝廷的軍法。
這是對朝廷權威的挑戰,同時也容易讓其他將領效仿。
若是人人都像蜀王李恪這般,豈不是視朝廷法度如無物。
聽到侯君集的話,以及在場諸多大臣的表現,李世民臉上不動聲色。
他轉頭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李恪,饒有興趣的說道。
"蜀王李恪,你可有何話可說?"
聽到李世民的話,眾人這才將視線又投到了李恪身上。
這時,眾人才發現,麵對侯君集的指控,在大部分群臣的認同下。
李恪依舊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並未因侯君集的指控而顯得慌亂或不安。
就算是在場的群臣也不得不讚歎一句,虎父無犬子,不愧是陛下的兒子。
聽聞李世民的話,李恪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膝蓋,站起身來,先是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
然後,轉過身來,朝著侯君集問道。
“潞國公,你口口聲聲說本王違反法度,可本王根本不知道,你口中法度的依據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