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率建奴主力大軍來到前王莊,會合多鐸、濟爾哈朗、達爾漢等部。
皇太極來到前線觀察,發現對麵的明軍防線工事已修築完善,且布置有不少火炮,防禦力很強。此前多鐸他們已經發動過幾次攻擊,被前王莊外圍的壕溝、陷馬坑所阻,明軍工事中的幾門虎蹲炮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殺傷,前王莊正麵已經留下了不少屍首。
皇太極遙望東麵,似乎已經可以看見遵化城頭,道“這裡到遵化已經遙遙在望,我們再努力一把就可以殺出去了!把所有火炮推上來轟他!”
皇太極這次入關是沒有攜帶任何火炮的,但是從龍井關一路打進來也是繳獲了十多門火炮和不少彈藥,此前在薊州城下也沒敢敞開了用,此時就全部都拿出來。
不久,建奴炮矢齊發,從四麵八方圍攻前王莊。前王莊西北麵背靠一條不大的河流,此時河麵已枯竭結冰,建奴騎兵不斷從側後發起衝擊。
遵化城下孫承宗聞訊,派遣祖大壽率部支援前王莊。
經過多日的圍困攻城,關寧軍死傷也是極為慘重。城頭城樓滿布彈坑和血跡,四處濃煙彌漫,城垣下血流成河,屍首遺骸堆疊成山,箭矢插滿了肉眼可見的每一處地方,沾血的箭羽迎風飄動,就像生長著來自地獄的彼岸之花。
關寧軍多次攻上城頭,但都因為人數不足,被建奴圍殺殲滅。城門也一度被關寧軍轟塌,但建奴在裡麵用大量磚石木櫞堆築了一道一人多高的防護,點燃大量火油,阻擋住了關寧軍士卒進攻的腳步。
此時因為多次攻城失利,孫承宗也是命令士兵退下來暫且休整。
突然,自西麵遠處傳來陣陣炮聲,城頭上的多爾袞精神一振,抬眼望去,隻見遠處硝煙滾滾,便對阿濟格道“不是城外的關寧軍攻城,看來是汗王大軍在向遵化殺來!大哥,我們立刻領兵殺出去,兩麵夾擊明軍,定可大破之!”
阿濟格猶豫道“既然汗王大軍回援,我們堅守城池,等汗王兵臨城下了我們再殺出去會不會更好?”
多爾袞看到城外關寧軍人馬調度,道“那些明軍肯定是去支援,如果我們部趁此時機,恐怕汗王那邊也很難攻過來!”
見阿濟格還在猶豫,多爾袞怒火中燒,道“大哥你還看不明白嗎?明廷這次明顯就是早有準備!關寧軍已經入關來到遵化圍攻我們了,龍井關、洪山口等處必然已有重兵防守,我們再守著這遵化城已經毫無意義!現在最好就是儘快會合汗王大軍從大安口或者馬蘭峪突圍出關!再守著遵化隻會浪費我大金勇士的生命!”
阿濟格聞言,隻好點頭“就聽你的吧。”
多爾袞、阿濟格率部突然從遵化城東門殺出,由於祖大壽剛剛帶走了部分兵力,防守力量較為薄弱,關寧軍防備不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孫承宗趕緊抽調人馬過去支援。
多爾袞見明軍來增援,立刻率部脫戰轉向南門方向,關寧軍又跟在後麵追,搞得關寧軍暈頭轉向,防守陣型也被拉扯出缺口。多爾袞看準時機,率軍全力猛攻西門方向,關寧軍兵馬調度速度不及,被多爾袞率軍衝出包圍,直往西麵而去。
多爾袞在半道上就遇到了正與祖大壽部廝殺的濟爾哈朗。祖大壽見後方來敵,恐被兩麵夾擊,便帶著部下往前王莊方向撤退。多爾袞也不想與明軍糾纏,就繞過前王莊,與皇太極會合。
前王莊外,建奴中軍大帳中一陣嘈雜,皇太極走進裡邊才安靜下來。
皇太極坐定,道“現在都說說情況吧。”
譚泰道“汗王,我與納穆泰在宋家營東南方向遇到一支明軍,他們裝備大量火器,火銃可以打到百步開外,極為克製我大金的騎兵!我們回來時見到了三貝勒,他現在正和蒙古人一起駐紮在石門鎮。”
“能打百步開外的火銃?”皇太極摸著下巴思考著。
範文程出列道“汗王,這必然是明廷新製造的火器,必須想辦法搞到手,否則日後我大金弓馬在明廷麵前優勢必將蕩然無存。”
皇太極點點頭“這點日後再議。對了,代善在馬蘭峪那邊可有消息?”
範文程搖搖頭“稟汗王,此前派出去的傳令兵回報,在馬蘭峪外發現不少正紅旗勇士遺體,明顯大貝勒和明軍在馬蘭峪爆發了激烈的戰鬥,但目前馬蘭峪隻見明軍重兵駐守,未見大貝勒一行蹤跡。”
皇太極道“老十二、老十四,你們立刻帶人去馬蘭峪,一定把二阿哥帶回來!”沉默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阿濟格和多爾袞對視一眼“領命!”
皇太極又問道“大安口那邊情況如何?”
範文程道“斥候回報,大安口那邊已有重兵把守,且防禦工事修築完備,斥候認出來守將是袁崇煥,我軍想從此處出關恐怕極為困難。”
皇太極不禁感到頭顱陣痛,道“明狗想把我們困死在關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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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鐸請命道“汗王,讓我帶人上吧!我一定把大安口拿下來!”
皇太極搖搖頭“我大金與關寧軍交手多年,你還不清楚麼,他們野戰不是我們對手,但是在防守一道上,關寧軍造詣極高!大安口還是袁崇煥在把守,準備充分,就算能打下來,可能也就是寧錦之戰重演,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範文程道“汗王,現在關鍵是我軍對關內地形不熟悉,我們不是招降了不少漢軍將領麼?可以招來詢問一番。”
皇太極眼前一亮“好!把現有的漢軍將領全部叫進來。”
之前在通州城下,皇太極命八旗漢軍出擊,但卻又留下了自己正黃旗的漢軍,所以現在建奴大軍中還有為數不少的漢軍在。
不一會兒,就有十餘個漢軍將領進到大帳之中,其中有李思忠、李永芳,剛剛歸降的李豐澤、張鐵桶等。
皇太極問“你們誰比較熟悉這關內地形地勢的?除了馬蘭峪、大安口,是否還有可供大軍出關通行的隘口要塞?”
一時之間,這些漢軍降將皆沉默下來。
皇太極剛想發作,隻見張鐵桶站了出來,開口道“稟汗王,我知道一個關隘,在石門鎮西北大概三十裡,名叫將軍石關,我剛從軍之時就是在那裡服役。”
皇太極想了想,下令道“立刻派遣斥候去將軍石關查探情況,全軍撤往石門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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