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雲鳳棲都沒有回丞相府,住在了一間客棧裡。
她尋人四處打聽當年琴梔的事。
然而還未打聽到,有關侍女琴梔的事就傳了開來。
就算雲鳳棲早就給自己下了心理準備,但一聽到當年所有真相,心底還是似有一座大牆在頃刻間轟然倒塌。
她娘親與她說的所有事情都是謊造的,都是騙她的。
她相信了這麼多年,厭惡極了琴梔,也同樣厭惡極了雲卿佞。
可到頭來,彆人將所有的事情擺在她麵前,赤裸裸地告訴她,她所相信的一切都是假的。
“哎,那餘漫溪的侍女還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
“這麼狠心,那侍女跟了她這麼多年,她卻暗中設計暗地裡下手”
“何止啊,據說她還買通了產婆,那雲二小姐差點就沒命了,得虧福大命大啊。”
“那雲天榮還幫著瞞,說到底是他夫妻二人虧欠了人家,還不好好待人家的孩子贖罪,整得好像那雲二小姐欠了他們一樣。”
“哎哎,可彆再說什麼雲二小姐了,都已經斷絕關係了。”
“這不一時嘴快了,都把這事忘了。”
如今,客棧裡也有不少討論這件事的人。
這些話一堆一堆的朝雲鳳棲襲來。
在她聽來,這顯得刺耳的聲音,像是在嘲諷她,又更像一把小刀一點點地將她淩遲。
一開始她聽一句就難受一句,而現在是徹徹底底的麻木了。
她不知道以後再見到雲卿佞了,該用何種態度去麵對她。
雲鳳棲喝儘手裡的這杯,又拿起旁邊的一壇酒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客棧。
旁邊有觀察了雲鳳棲的人,尋思尋思一拍大腿道“哎,剛剛那是不是丞相府大小姐雲鳳棲?”
大多數人都隻顧著談論,並沒有注意到跑出去的是誰,聽到這話,往那人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能看到外麵一大群人來來往往。
那人又指向雲鳳棲剛剛坐的位置,“就坐那兒的一姑娘。”
有人道“不知道剛剛坐那兒的是不是丞相府嫡小姐。反正我來之時,那姑娘就已經在了,趴在桌子上看不清麵容,估摸著喝了不少酒。”
那桌旁確實不少酒壇子,有喝儘的,也有沒動的。
“應該不會吧,若真是雲鳳棲的話,聽到我們這麼議論,也不會坐那兒坐這麼久了。”
“也是,若是我的話,早就跑開了。”
“嘁,你又不是人家,怎麼知道人家心裡想的是什麼?喝你的酒去。”
“”
雲鳳棲摸著一個方向而去,直到看到那座陌生的府邸,她拿著酒壇子,頗為氣勢洶洶地朝那府門去,高聲拍著門,“雲卿佞!你給我出來!”
一聲過後,沒人回應。
“雲卿佞,你給我出來!”
她站不穩,身子順著大門滑落在地上,半倚靠在門上,仍在拍著門。
“雲卿佞!”
“開門!”
“雲卿佞!!”
“開門!!”
仍舊是沒人理睬她。
“雲卿佞”
“開門”
在她聲音漸漸小下來之時,門被打開了。
是巧兒。
“誰呀,天都這麼晚了。這管家也不知道哪裡去了,要不是我恰巧路過”
她本在嘀咕著,可在開門後息了聲音,因為有一人影竟然隨著門開倒了下來。
巧兒急忙蹲下身扶住,卻聞到了一些酒味。
她一皺眉,沒有放開手,“姑娘,你找誰啊?怎麼喝這麼多酒?”
這會兒,巧兒還沒看清這姑娘的麵容,並不知道她扶住的是雲鳳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