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不哭。”洛沁吸吸鼻子,憋住眼眶裡的淚水。
洛沁今日著了一件天青色半臂,用繡著盛開的曇花,袖口有荷葉邊裝飾,內裡是一件霜色廣袖襦,襯得她格外清麗難言,加上她本身溫婉典雅,絕美容顏,多一分太豔,少一分太素,氣度高華,可謂是閉月羞花,所有筆墨都難以形容她的仙美,讓人見之忘俗。
女郎手執素帕,輕輕擦拭眼角淚珠,眼尾微微泛紅,淚光點點,如梨花帶雨般惹人憐愛。彎彎秀眉顰蹙,似有千言萬語難以訴說,自帶一份柔弱的哀戚之色,直教人心生憐惜。
謝筠見此情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柔情,他忍不住放柔了眉眼,伸手反握住女郎的纖纖素手,眼神溫柔地注視著她。
當他瞧見女郎眼底的疲憊時,心疼之情愈發濃烈,手上稍稍用力,輕聲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日……”洛沁聲音輕柔,仿佛生怕驚擾了謝筠。
“這些日子勞煩阿沁照顧我了……”謝筠語氣誠懇,滿是感激憐愛之意。
似乎感受到什麼,謝筠又低下頭,目光落在洛沁的手上,隻見她的掌心上還裹著厚厚的紗布,頓時眉頭緊皺,心中既溫暖又酸澀。
他連忙開口說道“阿沁自己都還有傷,怎麼不先照顧好自己呢?我這裡有仆人……”
洛沁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和擔憂,她低聲回答道“我不放心……”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透露出內心深處的不安與焦急。
她不親自看著謝筠,便無法安心。
這些日子,謝筠一直昏迷不醒,讓她日夜難眠,心中滿是焦慮和恐懼,生怕他的傷勢會惡化……
“伯安,你昏迷了三日,先喝點水,我去通知大家。”洛沁端了杯溫水,喂謝筠喝下。
之後又給他蓋上被子,這才匆匆跑出門去叫阿耶和其他人來。
頃刻間,謝筠屋裡便擠滿了人。
勿言小心翼翼扶著謝筠靠坐在床榻上,背後墊著個舒適的隱囊,謝筠失血過多,臉色依舊蒼白,輕抿的唇上毫無血色,洛沁將謝筠的病容看著眼裡,心裡憋悶著難受。
洛濟先是給他把完脈,而後撚著胡須點點頭,在眾人急切擔憂的目光中點點頭,道:“醒了便好,醒了便已度過最危急的時刻了,今後要飲食清淡,仔細養著。”
王氏與謝太傅一聽這話,臉上的愁雲終於散去,王氏哽咽著,疊聲道:“善善善,我兒終算醒了!”
謝太傅眼疾手快,扶住了妻子搖搖欲墜的身子,“卿卿當心。”
把完脈,洛濟又拆開謝筠身上的紗布,檢查了下傷口,見沒惡化,然後又塗了些酒精,再重新上藥包紮。
最後,洛濟再次囑咐道:“你輕點動作,傷口彆又裂開了。”
“多謝洛公。”謝筠頷首道,又轉頭對父親母親歉疚道,“兒不孝,讓大人阿母擔憂了。”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說著,王氏又再次垂淚。
謝太傅輕柔扶著妻子,安慰道:“卿卿莫太難過,大郎如今也已無事了,你仔細著些自己的身子。”
謝筠輕扯唇角,“是啊,阿母,兒已無礙,有洛公在,您便放一百一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