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耐著性子,好聲好氣與麗兒說了一陣,而麗兒依舊置之不理,仿佛沒聽見般,謝承心裡也來了氣。
哼,要不是看在麗兒還有用的份上,他才屈尊降貴跟她好好說話,哪曾想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給他甩臉色!
謝承暗暗咬牙,眼神陰了下來,緊握的手暴露了他的心情。
這時,府醫提著藥箱匆匆過來了,在謝承麵前行禮:“二郎君。”
“快她瞧瞧。”
“喏。”
府醫趕緊給麗兒查看傷勢,當他將少女翻過來時,見到的麵上一張腫脹通紅充血的臉,經過一段時間,已經看不清原本相貌了。
“嘶……”
府醫不由倒吸一口氣。
如夫人在謝氏中謹小慎微,從不敢苛待下人,今日竟對一個娘子出手,看來真是氣憤到了極致啊。
也不知這姑子是如何得罪如夫人的。
府醫不敢多問,檢查完傷勢後,馬不停蹄給麗兒配藥,走前告誡麗兒,“娘子臉上近日切莫沾水。”
府醫將藥膏交給女婢,女婢來給麗兒上藥。
從始至終,謝承都是坐在麗兒身旁,可麗兒完全不給謝承好臉,那女婢見此,心中不喜。
分明是這女樂頂撞如夫人在先,如夫人教訓她不該嗎?
二郎君不計前嫌放低姿態來哄她,她還敢給二郎君甩臉子,好大的威風啊!
女婢暗恨,手上塗抹膏藥時暗暗使力刮蹭按壓。
“嘶——”
麗兒直接痛得抽氣。
婢女佯裝害怕,瞬間收回手,連連道歉:“抱歉抱歉,娘子,婢子是無意的……”
麗兒此時腦子有些渾噩,但也清楚看見了婢女眼中的不屑與得意。
她頓時心頭燃起大火,一巴掌抽在婢女臉上!
“啪!”
“啊!”
“麗兒!”謝承大驚,“麗兒,你作何打她,她隻是不小心罷了!”
在謝承看來,麗兒臉上本就有傷,稍稍碰一碰都會疼,婢女已經放輕動作了,她怎麼就如此不饒人!
果真是心思狹隘的!
那婢女連忙跪下叩首求饒,“二郎君,為奴婢做主啊,婢子無意弄疼娘子……”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謝承心累地擺擺手。
“喏……”
婢女放下藥膏,一臉委屈地退出去了。
麗兒見女婢這副做作虛偽的模樣,心中大恨,好一朵大白蓮!穿越這麼久,還真讓她給遇到綠茶婊了!
呸!區區一個婢女,還敢暗害她!賤人!
麗兒此時也恨死了自己的出身,就因為她的奴籍,所以任人宰割嗎?
連一個奴婢都敢看不起她!
麗兒此刻心裡猶如被針紮一般,鑽心地痛。
她默默奪過謝承手裡的膏藥,給自己塗抹完畢,而後強撐著身子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麗兒?”
麗兒被搭理身後謝承的呼喚。
謝承看著那慢悠悠,時不時一踉蹌的嬌小背影,心中湧起一股子戾氣。
嗬,真是不識好歹!
可即便心中再憤怒,如今尚未拿到麗兒手中的東西,他還是要忍耐著帶上仆人追上麗兒。
“麗兒可是要回去?”
“你一個女子,又有傷在身,多有不便,還是我送你回去吧。”謝承唇角牽起一抹笑,心中卻隱含鬱氣。
麗兒很想硬氣地直接說“不必了”,可話又到嘴邊,想到自己被他母親打了的這身傷,憑什麼不要?
麗兒忍下心裡的憋屈,淡淡點頭。
謝承借此誤以為麗兒是開始原諒他了,心中的氣也稍稍散了些,大袖下緊握的手鬆開。
算她識相。
賞花宴尚未結束,衛氏還要謝承與女郎們相看呢,謝承此時自是不可離府的,他讓仆人駕車送麗兒回萬花樓。
麗兒靜靜獨坐在馬車上,車身搖晃,她的思緒也跟著搖搖晃晃,眼神空洞,回想起今日所遭受的一切,心底怒火中燒,帶著血絲的眼眸陰鷙起來。
她無故受了這麼多委屈,謝承也隻是嘴上說說話,沒見有什麼物質上的補償,嗬!真是個而惡心的男人!
今日種種,麗兒的心中充斥著無限恨意,她恨衛氏的殘忍無情,恨婢女們的落井下石,她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而想要報仇,得必須給自己換一個身份!
之前她剛穿過來,發現自己是一個花樓女妓,但因為年紀小,隻是跳舞的清倌,她當時暗中慶幸了許久。
青樓裡的達官貴人數不勝數,她又還是清白之身,若謀劃得當,可以利用這個貴人的人脫離奴籍,搖身一變成人上人,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
這麼久了,也沒一個男人與她心意相通願意娶了,多數都是想要她做妾的,她怎麼甘心啊!
如今,她不想在萬花樓裡呆下去了,必須儘快搭上貴人,脫離奴籍!
麗兒回到萬花樓,頂著一張腫成豬頭的臉往後院走,其他人看到了無不驚愕,接著就是一陣竊竊私語。
“她這是怎麼了?臉怎麼被打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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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早不是被謝氏二郎君接走了嗎?”
“莫不是在謝府得罪了什麼貴人?”
“我看真是活該,身為奴一點也不安分,天天喊著什麼人人平等,這下挨打了吧?”
“噓噓噓,當心聽見了,報複你。”
“報複?她拿什麼報複?她在謝府得罪了人,鴇母都不敢保她。”
“也是……”
謝府啊,那可是陳郡謝氏啊,那進入人謝府是多大的榮幸,她卻得罪了人,活該!
麗兒那怪異的歌曲,引得無數人好奇來捧場,而樓裡的其他人被冷落,早對張揚不自知點麗兒心有怨念,然她深得鴇母歡心,其他人不敢拿她怎麼樣,今日總算逮到機會了。
“麗兒那張臉腫成那樣,不會是要毀容吧?”
“那還真是活該了。”
“你說她沒了臉,可如何翻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