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昭亦是一震,抬頭愣愣看向皇帝,對上他慍怒的目光,又瞧見父親鬢邊白發叢生。
阿耶老了,為他籌謀二十多年,他不該讓他失望的
晉昭心有戚戚,愧疚低下頭,嘴唇囁嚅,聲音喑啞:“阿耶,對不起,兒臣讓你失望,讓你擔憂了”
他萬不該在這時期任性妄為
見兒子低頭,紅著眼眶認錯,皇帝的心仿佛被一隻大手擰住,他彆過眼,“既然知道錯了,你這兩個月就好好待在永壽殿反省自己。”
“唯。”
“還有。”
晉昭抬起頭,聽皇帝道:“朕已仗責了謝大郎三十,罰禁閉一月,事後再來與你請罪,此事又是你先挑起的,你也一樣受罰。”
若不然無法向世家交代。
“罰你禁足兩月,半年俸祿。”
“兒臣領旨。”
晉昭乖乖領罰。
見晉昭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皇帝順氣了許多,起身道:“行了,你好好養傷,朕先走了。”
“恭送父皇。”
內侍宮女:“恭送陛下!”
那廂,出了禦書房,謝太傅與王司徒二人並肩,緩緩走出宮門。
到宮門處,謝太傅想起昨夜到今早一係列的事,隻覺心神疲憊,對王司徒歎息道:“妻兄,勞煩你了。”
“妹夫,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王司徒道,“筠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嫡親妹妹唯一的孩子,他怎能眼睜睜看著謝筠出事?
“此事本就是二皇子之過。”王司徒語露不滿。
若非晉昭是皇子,光奪妻這點,謝筠打死他都不會有人說什麼,反而還會拍手叫好,奈何偏偏晉昭是皇子啊!
“二皇子如此魯莽,實非為一個合格的”後麵的話王司徒沒說出來,謝太傅卻明白。
官家遲遲沒給晉昭封王,不就打著讓他繼位的心思。
如今因著洛沁一事,謝筠與晉昭算是結下梁子了,他日若為君
大晉尊周禮,嫡長子繼承製,隻要太子一日不死,晉昭是沒有機會的
據大郎那個預知夢,太子與庾氏已全被清除,二皇子成功繼位。
官家想除掉庾氏的心思王謝早看出來了,本來王謝不想管的,如今看來,還是要幫太子一把
王司徒:“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也快些回去瞧瞧大郎吧。”
“嗯。”
二人出了宮門,坐上馬車往烏衣巷去。
另一邊,洛沁睡得並不安寧,醒來不見謝筠,她驚慌又擔憂,抓了謝府的仆人一問才知曉,謝筠已經進宮請罪了!
洛沁滿心焦急地在謝府大門口處等待,目光時不時地投向巷道前方,等著謝筠的歸來。
王氏也是一大早就聽聞了昨夜發生的事,亦是被嚇得不輕,忙過來安慰洛沁,與她一起在在門處等著。
謝太傅如夫人衛氏聽了謝筠闖下的大禍,心裡默默幸災樂禍,暗喜自己二郎沒看上洛沁這個禍害,若不然受難都就是她的二郎了。
太陽緩緩爬上山,在慢慢挪移到碧空之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洛沁的心情也越來越焦急。
終於,一輛帶有謝氏族徽的馬車馳來,洛沁心跳瞬間加速。
“快快快,府醫府醫!”馬車上,勿言焦急大呼。
好在府醫也已等在此處,一聽見招呼,立馬過去。
洛沁與王氏也跟著過去。
緊接著,洛沁看到的卻是渾身纏綿綁帶、陷入昏迷的謝筠被抬下馬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