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星空璀璨。
顧遠和程至啟走出醫院時，天色已經漸黑了，城市道路兩旁的店鋪燈火通明，霓虹燈在各色的建築物上閃爍不定，發出七彩的光芒，耀人眼目。
縱橫交錯的街道上，一輛輛汽車疾馳而過，車燈雪亮，將路麵照的清晰可見。
程至啟心情沉重的從口袋裡摸出根煙叼在嘴裡，沉默半晌，還是忍不住含糊的問：“所以你這次回來是真的想自己組建戰隊？”
夜晚的風夾雜著些許涼意吹過倆人臉龐。
顧遠伸手蹭了下嘴角，火辣辣的感覺疼的厲害。
“回來之前，有過這個想法。”顧遠抬眼，看著遠方，頓了下接著說，“在看到eov輸給rsb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了。”
“電子競技，我們中國大陸賽區不能沒有人站出來。”
程至啟抬了抬下巴，沉聲說：“建立戰隊沒你想的那麼容易，reset這條路很難，更何況現在的電子競技行業和資本商業掛鉤。”
“沒名氣，沒資本的戰隊很難發展下去的。”
顧遠點了點頭，對於程至啟的話他並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程哥，我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但是我還是想趁著我年輕的時候為中國大陸賽區做點什麼。”
顧遠頭頂的發絲被夜晚的風吹得肆意揚起，身後一盞路燈發出的微光散落在他的身上。
少年眉眼輕狂，不可一世。
顧遠接著說：“這兩年，每一年的比賽我都有看，每一次我們中國大陸賽區的選手與冠軍失之交臂。”
“看著對手驕傲的站在領獎台揮舞著手中的國旗，我的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馬路上的行駛的汽車不斷的飛速的從倆人的身邊急速駛過，耳邊是車子行駛過後的風聲。
聽著顧遠的話，程至啟有些出神的伸手將叼在嘴裡的煙拿了下來。
“程哥，我也很遺憾。”顧遠腳步一頓，思緒一時有些混亂，“我也曾為我們中國賽區的選手感到遺憾。”
程至啟喉嚨堵得難受，想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兩年，他也同樣跟著eov戰隊南征北戰的去打比賽，雖然是替補，但是當看到戰隊輸掉的那一刻，他也同樣很難受，比起難受更讓他痛苦的是無能為力。
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reset，我明白你的意思.....”
或許是氣氛太過於壓抑，顧遠努力控製了下自己的情緒，偏頭衝著程至啟無所謂的笑了笑，“路難走，不是因為這條路不能走，而是沒有人有勇氣走下去。”
“好在我還年輕，想做的事還來的及。”
程至啟想了幾秒，心裡也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他輕笑了聲，“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所以....reset，你這次回來想怎麼做？你之前說讓我來幫你，應該也不隻是簡單的陪你聊個天發發牢騷吧？”
顧遠重新抬起步子往前走，笑著回道：“程哥，我就喜歡和聰明的人聊天。”
“這半年我攢了點錢，在a市我收購一家倒閉的網咖，位置環境都還不錯，之前跟裝修公司那邊談過，他們說這個月底就可以完工了。”
聞言，程誌啟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一臉茫然的看著顧遠，“啊？什麼？網咖？”
顧遠點頭，接著解釋：“回來了，也不能每天混吃等死啊。如果你明天有空，我帶你去看看地方，剛好我缺個給我打工的。”
“合著你說讓我來幫你，是為了幫你看機子？”程至啟理順了顧遠的話，忍不住笑了，“reset你真拿我當免費勞動力啊？！”
顧遠反駁，“程哥，你這麼說就見外了，都是兄弟，什麼免費不免費的，你放心我給你發工資。”
程至啟偏頭看了一眼顧遠，“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就衝著你這句話，你這機子我給你看定了。”
......
從醫院出來後，程至啟也是沒有在耽擱，他按照原先的約定地點將顧遠送了回去。
到達顧遠住的小區時已經是深夜了。
顧遠揉了揉頭發，一臉困倦的從車上下來。
程至啟搖下車窗，借著路邊微弱的燈光，他看清了顧遠左臉微微腫起的弧度。
看來卡卡那一下子還真是用了點力氣的，這不都打破相了。
“reset，你真不去藥店拿點藥？”程至啟皺著眉頭，一臉擔心的看著他，“你這臉都腫起來了，剛上車的時候就說去一趟藥店了，你看看....”
顧遠伸手蹭了下左臉，“嘶——”還怪疼的！小崽子下手還挺狠。
“都這麼晚了，哪還有藥店。”顧遠用舌頭頂了一下微微腫起來的左臉，毫不在意的笑了，“一會我上去找點冰塊敷敷得了，再說了，坑人家那麼慘，應得的應得的！”
程至啟麻利的打開後備箱，隨後從車子上下來，“你就硬撐吧，當年的事情根本跟你屁關係都沒有！媽了個蛋的！王八蛋步立財。”
顧遠理了理衣服，苦笑了一聲沒說話。
“reset，你不會打算扛一輩子吧！”在看到顧遠腫起的臉的那一刻，程至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王八蛋步立財，原本壓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燃了起來，“你和步悠然的事......”
“程哥！！”顧遠猛地抬起頭，握著手機的手在聽到步悠然名字的那一刻無聲的攥緊了，“這件事....就彆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