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嬸忽然被查出尿毒症,二叔因為被審查中,兩個孩子還小,又與家人鬨掰了,一夜之間白了頭。好在最難的困難挺了過來,但二嬸的病卻始終不見起色,也找不到匹配的腎源。
由於小慧姥爺遲遲未宣判,二叔也隔三差五要去審查組報到,導致他的朋友們對他日漸疏遠。王心慧和王心米的姥爺最後被判了三年,沒收全部非法所得,隻剩下兩套房子,一套市區,一套開發區的老房子。
而為了給二嬸治病,二叔也傾家蕩產了,變賣了市區的房子,住在了開發區的姥爺的老房子裡,甚至連做透析都要在家自己做,這樣每個月能省下上千塊錢。
二叔在這樣艱難的生活條件下,更加不願意聯係王海軍和王海芹這些兄弟姐妹,而王海軍他們一直以為二叔在供暖局做大官,看不起自己的窮親戚們,雙方的誤會也越來越深。而這次畢陽將王海軍騙得幾乎傾家蕩產,他不得不打電話給二叔求助,給了二叔一個台階下,從而讓他們兄弟二人終於有機會住在一個房間裡促膝長談,一如小時候一樣。
王心慧和王心米平時跟外婆住在一起,假期的時候,兩人白天騎自行車來照顧母親,晚上回市區,這一來一回就要三個小時。
二叔長歎道“上次我看到你爸,我才發現他老了很多,我忽然意識到我其實有親戚,我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妹妹,我這麼多年在倔強什麼呢?其實,我隻是抹不開臉不敢跟他們說罷了,我怕他們嘲笑我,也怕他們看不起我。”二叔說著說著,眼淚掉下來了,他連忙轉過頭去擦去淚水。
王慶文歎了口氣,不知該如何評價二叔了,老王家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那麼死強死強的。
二叔又猛地喝了一口酒,爽朗一笑“最難的日子挺過來了,我都習慣了。沒想到你小子都能賺錢了,現在混得不錯啊。有時間你多照顧你妹妹們,她倆現在非常叛逆,我也管不住。”
“二叔。”王慶文說,“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二叔望向裡屋,微微苦笑。
兩人喝光了一瓶汾酒,但王慶文沒喝多少,大部分都是二叔喝了。看得出來二叔心裡苦,也看得出來,二叔很煩躁,王慶文很理解二叔的這種感覺,當初爺爺生病癱瘓的時候,他一直在照顧爺爺。所謂久病床前無孝子,他甚至很多時候也會不耐煩,會想著自己的朋友們都在玩,憑什麼自己要一直陪在爺爺身邊。
可爺爺去世了,他就再也沒爺爺了,再也不需要照顧彆人了。
二叔照顧了二嬸十年,又受到二嬸父親的影響備受排擠和打擊,能夠堅強地生活到現在,實在不容易,二叔是個堅強的人。
走出光明小區,王慶文甚至不願意打車,他步行著前進,走著走著,他嚎啕大哭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眼淚就是止不住的流。
幾個街邊抽煙的小混混見著這麼一個半夜三更嚎啕大哭的人,立即叼著煙圍了上來,叫囂道“他媽的半夜三更哭墳呢?你死爹了還是死媽啦?擾得大爺不得安寧,今天不拿點錢出來,我們……”
王慶文心中的怒火和鬱悶早就難以控製,不知道該如何發泄。此刻,他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猛地衝上前去,一個飛身單膝撞在說話的小混混腦袋上,直接將其擊暈過去。他瞪大雙眼,滿臉通紅,怒吼道“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他像一頭瘋狂的野獸,衝向另一個小混混,拎起那小子的脖領子,將他當做武器一樣高高舉了起來,然後狠狠地扔進其他小混混的人群中。這一舉動讓那些小混混們驚愕不已,紛紛四散逃竄。然而,王慶文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他發瘋似地撿起小混混隨身攜帶的棍子,再次衝向逃跑的人。
其他小混混舉起手中的棍子想要還擊,但王慶文動作敏捷,低著身體用木棍狠狠地砸向他們的膝蓋。隻聽到哢嚓兩聲,兩個小混混慘叫著倒在地上。剩下的兩個小混混見狀,驚恐萬分,立刻轉身逃離現場。
王慶文並沒有停下腳步,他緊緊握著木棍,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五個小混混,舉起木棍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猛揍。每一次揮棍都帶著無儘的憤怒和怨恨,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我艸,惹了一個瘋子!”兩個小混混嚇得心都飛出去了,跑到遠處躲了起來,等那邊慘叫消失,他們才敢伸出頭看看。隻見那個“殺人”的瘋子正蹲在地上,身旁倒著五個一動不動的身影,似乎已經沒有了氣息。
在稀疏的星光的映襯下,瘋子從屍體中抽出一根長長的東西,看起來像是腸子。然而,讓他們驚恐萬分的是,這個瘋子竟然用牙齒咬在了腸子上。
兩個小混混被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嘔吐了出來。他們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會瘋掉。
而實際上,真正發生的事情是這樣的發泄完之後,王慶文冷靜地抽出他們的腰帶,將他們捆得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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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發瘋的。王慶文一通發瘋後,心中的鬱結情緒終於消散。此刻,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異常,但又無法確切解釋原因。也許是與生俱來的暴虐本性作祟,或者是憤怒衝昏了頭腦,導致他失去了理智。但無論如何,在將這五個人打暈後,他終於恢複了正常的人性和思考能力。
但沒有後怕,也沒有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