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刑台。
鬱離被捆綁在柱子上,她已經身懷六甲,但隻有四個月,腹部還沒有顯懷,看不出有孕在身。
她即將麵對的,是極刑,必死無疑。
在幻國,凡是與植靈相戀者,帝尊都會顯得極為憤怒,用刑之時,他都會親自監刑。
他的臉上,不怒自威,正襟危坐,在等待著侍衛們將鶴樓抓捕歸案。
“父尊,”燃炫拱手,“此事交與兒臣便可,免得讓血腥之氣汙了父尊之眼。”
帝尊一掌拍向麵前的木桌,還好力道不大,不然定是要拍個粉碎的,但他臉上的怒火倒是真的。
“本尊親自定的規矩,千年無人敢犯,鶴樓好大的膽!”
一千年前,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幻溟帝尊就定下了不許與植靈相戀的戒律,凡觸犯者,一律處以極刑。
“父尊息怒,”燃炫看了看鬱離,此時的她,非常虛弱和狼狽,與上次在春風十裡酒樓相見時,判若兩人。
他抿了抿唇,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見帝尊如此大動肝火,便咽了回去。
“鶴樓還未抓到?!”
“未曾抓到,”燃炫繼續說道“好端端的,怎會突然被旁人舉報他與植靈私通?此事未免太過蹊蹺,望父尊明察。”
“證據確鑿,何來蹊蹺!”帝尊嘴角抽動,氣急敗壞,指著極刑台上的人道“那腹中之子,便是最好的證據!”
鶴樓前往林韻山居,將這一切告訴燃炫時,燃炫便立即想到了是何人舉報的。
無奈事情已經發生,本來鬱離被捕這件事情與燃炫無關,但是鶴樓卻以另一件事相威脅。
想來也是彆無他法,想知道火焚天之事,就一定要答應鶴樓這個要求。
燃炫見眼下請帝尊離開,幾乎是不可能。
“兒臣先行告退。”燃炫拱了拱手。
“慢著!”帝尊怒道“既然來了,就陪本尊一同處置這對罪人,”他冷冷道“對於你,這也是一種警醒。”
燃炫沉默,目光隻看著眼前那方寸土地。
他當然知道父尊所指何意。
“炫兒。”
“兒臣在。”
“答應父尊之事,進行的可還順利?”
“一切順利。”
帝尊目光銳利的看著極刑台的女子,對燃炫冷聲道“既然一切順利,本尊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引得她動心便可,切莫自己動了雜念,否則……”他看了一眼極刑台的人,眼神意味深長。
“兒臣明白。”燃炫恭敬道。
“夙緣花神血脈的心蕊,對本尊至關重要,本尊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幻溟帝尊瞥了一眼燃炫,“本尊限你一個月的時間,待一個月之後,定要讓那植靈女子對你動情。”
“一個月……未免短了些……”燃炫蹙眉。
“本尊不能再等了。”
幻溟帝尊一臉威嚴。
眼下最為棘手的,是與鶴樓達成的交易,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燃炫隻好暫時應下這一個月之期。
“一個月?都三個月了好吧!你小子已經被免職三個月了!不是一個月!”
極刑台外,景諳急著前來尋二殿下,卻被新上任的大將軍南岸攔下。
“三個月?有這麼久嗎?我記得好像就一個月呀。”景諳撓撓頭,故作思考狀。
“得得得!甭廢話!”南岸很是不耐煩,抖抖手,“我不管你是一個月還是三個月,趕快哪涼快哪待著去!”
“嘿?你怎麼說話的?!”景諳雙唇緊抿,瞪大眼睛,指著南岸的鼻梁道“敢惹老子,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誰怕誰啊!彆以為本將軍還是昔日任你呼來喝去的小嘍囉!”說著,南岸擼起了袖子,一副準備開戰的架勢,“不服乾一場!”
“好啊!”景諳朝著手心吐口唾沫,又搓了搓手,“老子的刀都快生鏽了,今日就拿你磨磨刀!”
就等著南岸來這麼一句呢,景諳趁勢也擼起了袖子,拔出腰間的大刀。
二人在極刑台外的崖邊兒上扭打在一起,刀與劍劈裡啪啦相撞,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極刑台建立在寒闕崖之上,孤零零的一座懸崖,有數百丈之高,而寒闕崖下麵,則是弱水盤踞,中間有玄陽靛魄劫,稍有不慎跌到崖下,便會死於劫氣,葬於弱水。
“給我上!將亂臣賊子景諳給我拿下!”
南岸此人比較好戰,但是自己幾斤幾兩他心裡還是有點數的。與景諳打,並非真心比高下,而是借此機會給景諳扣上個“亂臣賊子”的罪名,將他拿下。
景諳當然知道南岸的這點小伎倆。
冷笑一聲,景諳順勢躍上高牆,居高臨下的看著南岸,“亂臣賊子?你還真會給老子安罪名!”
說完,景諳飛身就躍了進去。
“追!給我追!”南岸衝著侍衛大喊,“萬萬不可讓此賊人擾亂極刑台的秩序,帝尊與二殿下都在裡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