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越理所應當的留在秦國,隻不過讓他沒有想到是,麵前這個口口聲聲法規法律的老者,居然是儒家大能荀況。
“這這這——報紙上不都說,李斯和韓非皆是法家人?越還以為秦國是以法家為主,怎麼太子殿下的先生竟然是儒家人?!”
荀子麵帶笑容,將這個對於他來說有些年輕的小夥安排好,隨後慢悠悠的說出讓對方瞠目結舌的話。
“老夫不僅是太子殿下的先生,更是你口中李斯和韓非的先生,看來齊國的稷下學院,也有無知的時候啊。”
簡單利落的嘲諷之後,荀子倒是沒升起高興的心情,隻是在感歎自孟子走後,儒家倒是沒有什麼出色的人了。
淳於越敢怒不敢言,實在是他眼拙,之前沒能認出老者的身份,隻是兩人交談爭論,皆是在輸出自己的觀念,並無半點結交之意。
不過經此一遭後,淳於越倒是沒有被打擊到,反而常常找荀子請教,隻要他找的不是秦國的太子殿下,來自齊國的學者,在鹹陽行走還是暢通無阻。
荀子也毫不客氣,將人訓了一頓,又帶在身邊,倒是讓此人磨掉了身上那些浮躁虛無的,空說假話的毛病。
“鮮繩,刺人可味師否?”嬴政簡單問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荀子笑笑:“有老夫在,殿下還要尋何人為師呢?”
不過老者也不再問嬴政問題,自太子殿下換牙,原本隻是掉了一些,還可以通過閉緊口腔用喉嚨簡單的發出聲音,倒是與平常無異。
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小孩子說話的聲音也就漸漸的含糊不清了,導致嬴政也越來越不喜歡說話。
知道這位小弟子臉皮沒有李斯穩於泰山,所以先生們儘量沒去打擾。
“嗯……”嬴政默默用喉嚨哼出聲音,先生們看到他這個樣子也還好,曾祖父笑他也就罷了。
隻是難受要在成蟜和甘羅麵前說話漏風,這讓他麵子有些掛不住。不過往好處想想,這些日子他在太子丹麵前故意咳血,同時也光明正大的拒絕出現人前。
倒是讓太子丹胡思亂想,還真以為自己克到了嬴政,背地裡欣喜若狂,想方設法的要往自己這邊靠近獻殷勤。
隻是倒是苦了硯,自他用打火機,這種在現代常見,並且不值錢的物品在燕王麵前顯現,這在古代看來絕對是神仙手段,以此得到了燕國的信任。
現在的硯,可謂是身處鹹陽,但是卻是用敵人的身份,與朋友不能相見,也不能麵見嬴政,隻能天天跟在太子丹身邊。
也就隻能在太子丹來嬴政這邊獻殷勤的時候,才會在暗地裡眼淚汪汪的看一眼嬴政。
“兄長!”成蟜不知道其中的彎彎道道,他隻知道近些日子來,先生和兄長給他布置作業都少了許多,於是今日做完所有課業之後,便開開心心的來找嬴政。
“此時天氣正好,我們一起去踏青吧。”成蟜一把吊在嬴政身上,理所當然的說道。
嬴政抬起眼睛,看得成蟜更加賣力的說道:“去吧去吧,宮人不是按照王上的吩咐做了一堆紙鳶,據說能飛起來呢!蟜還沒有看過,兄長也沒有吧?一起去吧!”
成蟜說的紙鳶都是嬴政圖紙中的一小部分,由墨家留出一小部分人製造,他既然已經接觸到了許多,自然會先將所有的拓印下來,然後再慢慢製造,好在日後形成完整的生產鏈。
不過表麵上確實是由秦王下令了,這位老人家,許是看自己時日不多,所以格外喜歡那些新鮮事物,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便是,要在遺留之際體驗到從未有過的事物。
這也是嬴政為什麼收集那些圖紙的原因。
“取吧。”嬴政說完之後又不說話,這該死的換牙時期,真叫人頭疼。
成蟜眉眼彎彎,他自然不是笑兄長的口音,而是開心對方能和自己一起去玩。而且有自己在兄長身邊,嬴政說不出來的話,他都可以代為執行。
誰要是敢笑嬴政,成蟜第一時間就會撲上去,好讓他知道老秦人為什麼被稱為虎狼之秦。
兄弟兩人一起出的門,不遠處便是甘羅在一旁等候,看到嬴政出來,便默默的不留痕跡的融入隊伍中。
甘羅等在這裡,自然是看成蟜能不能把嬴政叫出來。如果能叫出來,自然是要在殿下麵前好好露臉,如果不能,甘羅便會自行告退,回去多刷幾道題。
擴充到三人的隊伍,身後跟著的宮人不計其數。路上又加進來一個滿臉帶笑的太子丹,一會兒問殿下要不要喝水,一會兒又獻上點心,著重說明是自己親手做的。
嬴政還沒說話,成蟜就不屑一顧:“就你這手藝,就隻有盤子勉強能看,上麵不知道放著是一些什麼東西,怎麼能入兄長的口。”
“丹自然知道殿下值得更好的,這些也隻是丹的一片心意。”太子丹沒有被比自己低很多,並且年齡小於他的成蟜口中的話給打敗。臉上隻是笑笑,便將手上的點心給了硯,然後從善如流的走到嬴政身邊,與之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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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接過點心,麵色如常,隨後便轉接給了筆,在隻有筆看到的角度裡偷偷翻那個白眼,隨後給了筆一個委屈的眼神。
晦氣呀,晦氣!殿下就在眼前,自己卻要跟著敵國的太子。
也多虧了筆一向謹慎,還沒有被硯給逗笑,嘴角僅僅上揚,一下就放下來了。
而太子丹毫無察覺,拋開他的身份立場,嬴政作為被他全力討好的對象,不得不承認此人相處起來確實讓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