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謝立身邀請徐斯年到家裡吃飯後,徐斯年每天都來報到。
徐斯年知道謝立身夫婦會過日子,舍不得讓他太破費,他就把禮物換成了不值什麼錢,但心意十足的東西。
比如一筐半開半放的紫藤花、一捧露珠未褪的月季花、一提野雞蛋、一籃子馬齒莧等等。
今天中午,徐斯年又來了,帶來了一窩新鮮的野鴨蛋。
蘆葦蕩裡的野鴨蛋個頭不大,但絕對鮮,無論是做鹹鴨蛋、鬆花蛋還是煮著吃、炒著吃都好吃。
丁梔子看到這窩野鴨蛋高興的不得了,“野鴨蛋可不易得,你這次從哪兒弄來的呀?”
“是住在湖裡的肖二爺送的。”
徐斯年一邊剝蒜,一邊和丁梔子談起湖裡的風光。
春和景明,水底的魚兒躁動了,水麵的水草開花了,水邊的蘆葦也開始抽新枝。
岸邊密密麻麻的長著能生吃的草本“”茅根,每一根都清甜可口,正是最好吃的時候。
湖邊的淺水區清澈見底,裡麵滿滿的都是大小不一的螺螄,這東西在每年春夏之交最肥,是男女老少都喜歡的小零嘴。
聽著徐斯年的話,丁梔子的口水在口腔裡泛濫,“真想過去看看。”
徐斯年眸光一閃,把剝好洗淨的大蒜放到蒜臼子裡麵,“正好我這兩天想去湖裡看肖二爺,不如咱們一起吧,全當春遊了。”
丁梔子眼睛亮了,隨即又暗了下去,“這不太好吧而且,小茵還得守著診所,算了吧。”
春遊,是她從來都沒想過的。
徐斯年垂下眼皮,力道適中地捶打著蒜臼子裡的大蒜,“我問問茵陳吧。”
此時,謝茵陳正在前麵給人看病。
村長聽了謝茵陳的建議,從外麵請了一位風水先生,這位風水先生帶來一個小孩,得了痄腮。
痄腮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病,謝茵陳有藥方,三劑痊愈,但問題是,這小孩喝不了藥,一喝就吐。
謝茵陳眼睛轉了轉,“不能內服,外敷總行吧,我給你開個方子,回去用香油調了抹在腫起來的地方。”
“外敷,能行嗎?”風水先生有些懷疑。
謝茵陳靠在椅背上,神情淡淡的,“你如果不信的話,就不用在我這拿藥了,省得回去不按我說的做,壞了我的名聲。”
風水先生“”
村長看到風水先生臉色有點難看,連忙拽了拽謝茵陳的衣袖,謝茵陳在心裡嘖了一聲,坐直了上半身。
“這樣吧,我給你開一次的藥,同時再給你開一副藥治怪癢難耐,你們回去試試效果,信得過了再來,行吧?”
風水先生愣了愣,“你咋知道我有怪癢?”
他這個毛病可誰都沒說過,她也沒給他把脈,從哪兒看出來的?
謝茵陳輕笑一聲,“望聞問切,有些病即使不把脈也能看出來,要試試嗎?”
風水先生想了想,咬咬牙,“治!”
謝茵陳滿意地開方抓藥,順便把孩子的藥放進粉碎機裡打成粉末。
“兩副藥,一共五十三塊。”
聽到這個價格,風水先生又愣了。
因為怪癢這個毛病,他沒少看中醫,不論是大醫院裡的還是外麵醫館裡的,又或者是中醫診所裡的,一副藥從沒低過五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