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顧薄言冷著臉拿起筷子,心底怒罵李光。
【半點眼力見也沒有,看不懂我們需要私人空間?活該大學追對象追了整整四年都沒追上,廢物】
剛夾起一筷子鬆江鱸魚,陳念安收回筷子的動作短暫停頓一秒,異常詫異地偷偷瞅了眼對麵正埋頭呼哧呼哧乾飯的李光。
看不出啊,還是個情種。
陳念安都想吃瓜問顧薄言,最後李光畢業後到底追上沒。
“認真吃飯”耳畔突然傳來壓低不悅的嗓音,獨屬於顧薄言特有的聲線驟然傳入聽覺神經末梢。
陳念安微微一頓,還沒轉回頭,就聽見對麵李光大喊一聲,一副沒眼看的控訴道:“你倆能不能注意影響,吃飯就好好吃飯,咬什麼耳朵!”
【死情侶,就會膩歪,要不是我沒對象,我至於這麼咬牙切齒嗎??】
李光憤憤想。
隻見顧薄言掀起眼皮,涼薄的眼神毫無溫度看向他,平淡道:“你可以選擇出去”
敏銳察覺到平穩聲線下蘊含的警告,一句“這是我的辦公室!”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喉嚨裡咽了下去。
李光狠狠咬了一口味道鮮美的鵝肝,憤然想。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現在吃人嘴軟,出去食堂吃十五元一份的套餐,我會死掉的】
不為什麼,食堂不管在上學還是上班的階段,通常代表倆字,“難吃”
吃過飯,已經七點過,彆說顧薄言,就算了李光留在這裡也沒有用,隻能等快馬加鞭拿去化驗的東西看外觀是否能找出顧秦指紋。
哪怕隻有一個指紋,那就不僅僅是二十小時傳喚那麼簡單,能把顧秦坐的死死的。
顧薄言和陳念安出了警局大樓,同步走下樓梯。
六月末的天幕,即使是七八點,天邊依舊泛著燦爛的晚霞,將接連天地的蒼穹染成一片金黃炫彩。
日晝似乎格外漫長,但夜幕到來也隻是瞬間,後座的陳念安按下車窗,黑色的大奔穿梭於逐漸暗下來的都市。
冰冰涼涼的夜風吹拂而來,陳念安鬢角柔軟的發絲向後輕輕拂動,一小半側臉在光影裡輪廓模糊。
顧薄言側頭看了很久,垂在身側的手終於忍不住一動。
“嘶”陳念安看著窗外待退的風景,沉吟今天有沒有什麼細節遺漏,猝不及防臉頰一冰,她扭頭。
旁邊的顧薄言不知什麼時候緊挨了過來,散漫支開的大腿抵著她裙擺,微微側過的肩膀在昏暗狹窄的車裡,顯得格外寬大。
光線實在算不上明朗,以至於顧薄言黑眸裡更深處翻滾出的情緒其實看不太清,隻能感受到他不太平穩的呼吸噴灑在麵頰。
顧薄言手心還緊緊貼在陳念安溫熱柔軟的臉頰上,繾綣視線與她略帶疑惑的眼神無聲交纏。
腦海裡,重複播放在警局大辦公室尖銳得意的女聲像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陳念安,沒想到吧,你已經喝了春藥,顧秦可說這是新合成的產品,很快就你就會像母狗一樣”
“求人上”
顧薄言想,那時候他在乾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