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尾椎至脊背倏然升起一陣膽寒,多米尼克有了退意。
他往後縮了兩步,站在兩個保鏢身後,突然轉身就跑。
“攔住他!”
顧薄言淩空蹬在兩個保鏢胸膛上,借力騰空躍起一步,穩穩落在了多米尼克前麵。
“想去哪?”顧薄言緩緩直起腰,聲音在雨幕裡格外森冷。
“……”多米尼克喉嚨像被攥住了,他說不出話,隻能後退。
隻見顧薄言快得像一道殘影,迅速逼至眼前。
“啊!”
下一刻,一聲慘叫聲嘶力竭。
多米尼克的身體像個優美的拋射彈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而後,隨機砸在了地上的一個黑衣保鏢上。
頓時,“啊啊啊啊啊啊!”
身下被砸中的幸運兒痛得回光返照般,一陣慘叫,這才徹底暈死過去。
阿明,阿意解決完最後一個被打傷的小嘍囉,招呼手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通通打暈。
剛要扭頭說一句什麼,瞳孔一縮。
隻見不遠處男人高大的身軀驟然倒下。
還沒看清。
車門砰地一聲,夫人像離劍的弦一般嗖地一下衝了過去,半托起顧薄言身體,坐在地上。
溫熱的血從顧薄言腰腹滲出,不,或許是從身上每一個傷口。
陳念安低頭看著指縫間泅泅淌出來的鮮血。
“顧薄言!”
“顧總!”
“顧總!”
像是體力終於透支,全身細碎的傷接踵而來。
顧薄言抬手無力地擦了擦陳念安臉頰上的淚水,輕輕笑了笑。
扯動唇角的傷口,他下意識皺了皺眉。
動了動唇,聲音很低。
第一遍時陳念安沒聽清,低頭湊近耳朵,
“念安,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他臉上剛剛被偷襲了一拳,對方好多人,沒躲開。
一定很醜。
“……”陳念安淚珠還掛在小臉上,跟雨水似的,止不住往下流,表情卻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夫人!”阿明一見她這表情,大叫一聲,
“顧總說什麼遺言了!”
“……”顧薄言疲軟地閉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是被氣暈的,還是脫力暈的。
“彆睡,顧薄言!”
“顧總!”
遠處公路儘頭紅藍警光閃爍著疾馳而至。
救援來了。
警笛鳴過的地方,驚起一陣飛鳥,而後發現沒什麼事,又慢悠悠地盤旋飛回枝丫。
窩在鳥窩裡,嘰嘰喳喳。
好奇地打量著被戴上鐐銬的一個個帶走的人。
“他們走了……”鄧秀喘著粗氣,見著一排警車尾燈消失在公路轉彎處,從滿是汙泥和雨水的洞裡爬出來。
扭頭看向身後的三人。
“艸”
周岩白色西服早已泥濘不堪,狼狽十足,咬著牙,將剛悠悠轉醒的劉萱萱拉出來。
“媽的,現在怎麼辦?”
“我他媽怎麼知道!”顧秦狠狠踹了一腳地。
他現在全身都在叫囂著痛。
帶完路,顧薄言直接把他丟在了路上,要不是看守他的兩個保鏢發現形勢不對,著急去倉庫幫忙,隻匆匆把他打暈。
他根本就跑不出來!
“這次顧薄言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周岩心底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