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知易穿了。
他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正死死捂著嘴躲在漆黑的角落裡。
心臟砰砰狂跳,幾乎要躍出胸腔,而範知易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拚命減緩著自己的呼吸。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不能呼吸,這樣就不用擔心被發現了,不過這並不現實。
有時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腦子反而會到達極致的冷靜。
所以趁著蹲在角落的功夫,範知易不斷回想自己剛剛逃跑時的點點滴滴,將其不斷地細化再細化,在腦海中和那代號為白白的係統交流“所以,我這是穿越到了一本古代恐怖小說中?”
在現實世界中,提及恐怖,範知易是屬於又菜又愛玩的類型的,他通常就有點小愛好,喜歡看看有恐怖元素的小說,半夜睡覺想起來的時候卻又會被嚇得不敢關燈,隻能捂緊自己的小被子,進行被子封印術。
俗話說得好,鬼界有規矩,不能傷害躲在被子裡的人。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範知易,剛一穿越,一睜眼,就被腦海中的係統嚴厲警告捂住嘴不準發出一點聲音,往某個方向跑,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麵。
“你這麼認為也沒問題,但是不對,這個時間點不對……”白白在範知易的腦子裡念叨著,範知易不明白它口中的不對到底是什麼不對,他比較關心的是自己現在究竟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就這麼說吧……”
白白的話音剛落,範知易現實感應到了什麼抬頭,瞳孔驀地一瞬間緊縮。
麵前的那張臉依稀可辨是張女人的臉,嘴角誇張地擴張到了耳後根,露出猩紅的血肉。
關鍵是,她的身體像是骨頭被折斷了一樣,腿直立著,腰以扭曲的狀態彎下,頭低到極致再抬起,骨碌碌的眼睛和範知易對視。
“找到你啦,找到你啦!”她的聲音又尖又細,五官扭曲著,像是瘋子,眼中迸發出詭異的光。
刺鼻的各種混合味道不斷湧入,令人作嘔。
範知易被嚇瘋了,在女鬼的森森白牙下硬是出於求生的本能拔起兩根白麵似的腿以頭搶女鬼,奪路狂奔“靠北啊,係統你沒說還帶這麼玩的,這玩意咋個這麼嚇人!”
身上穿的古代的那種長袍實在是不習慣,拖拖拉拉的,範知易甩手一脫趁機往後瞧了一眼。
那女鬼穿著的衣裳,在黯淡月色下,隻覺得臟,斑駁的厲害,不知道是沾染上了什麼,但讓人容易聯想到不好的東西。
她扭動著身體複原,直勾勾盯著範知易,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手中握著的菜刀發出寒光,隨後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飛馳出來,身體的骨頭哢嚓哢嚓作響,跑的搖搖晃晃,大笑著在後麵極快地追趕過來。
範知易的眼淚都被嚇了出來,所有的重心都放到了逃跑上。
風刮在臉上,仿佛要把皮膚刮爛,空氣中都是腐爛潮濕的味道。
他不敢停,覺得自己以前跑八百米測試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快過。
“宿主,往這邊跑。”白白的機械音再次響起,範知易眼前的路線瞬間清晰了起來,黑暗中,隻有正確的道路在發光,這想走錯都難。
範知易不疑有它,還在感慨著這掛這麼好用的時候,就順著白白的指示跑到了池塘上的九曲長廊。
池塘裡的荷花全部開敗了,一片蕭條之景。
水中突然伸出一雙雙慘白的手,這些手甚至撐到了長廊上,像是隨時會有東西順著爬上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