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禦劍,太起疑了,範知易,範知易還什麼都不知道……秉南冬想道,儘量讓自己裝作與往日無二。
一路上遇到的弟子紛紛向他行禮笑道“大師兄。”
“大師兄你回來啦?”
“大師兄……”
都是假的。秉南冬想道,全部都是假的。
情緒最不可控,即使秉南冬再如何告誡自己,他也無法不在再次見到這些人時保持冷靜。
“大師兄,你怎麼了?臉色好差!”徐晴拉住了他的衣袖,滿目擔憂。
秉南冬的眼睛掃過她,徐晴被這眼神中的殺意嚇得一瑟縮,但是並沒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緊“大師兄我帶你去找醫修吧。”
秉南冬直直地盯著徐晴——這位他最疼愛的小師妹,不知道她的話語摻雜著幾分真假。
這天雲門就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謊言困住了他,也蒙上了他感知真相的眼睛。
其實破綻很多的,其實他可以察覺到天雲門的異常的,但是他全部忽略了,他不願意以最惡意的目光去看待這個養他的門派。
心臟一陣陣的抽痛,秉南冬抿了抿唇,沉聲道“我無事。”
說完便就拂開了徐晴的手,往前走去。
徐晴不放心跟了幾步,秉南冬沒有回頭道“彆跟來了。”
徐晴張了張嘴,仍舊不死心地跟著,直到到了無人的地方,秉南冬背後的劍出鞘直直釘在了徐晴麵前阻斷了她的腳步,用意不言而喻。
若是剛剛徐晴收腳慢了一步,那麼那寶劍釘著的就不是地麵了。
秉南冬從來沒有對徐晴說過一個重字,更何況是出手。徐晴停下了腳步,看著秉南冬的背影,隻覺格外淒涼。
一路走到了小院門口,門是開著的,秉南冬心裡一緊,慌忙跑過去,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範知易千萬不要出事,否則就算是魚死網破他也要找天雲門算賬!
秉南冬昨日寫信來說今早會到,範知易想著上次自己沒能送他秉南冬顯得挺不高興的,於是一大早的就起來打掃了院子,開著門恭候其大駕光臨,他連歡迎口號都想好了,結果遲遲等不來人。
範知易站累了,便坐在院裡的凳子上左右開弓一手一個逗貓棒逗在石桌上的小黑,正在這時就見秉南冬闖了進來。
範知易剛站起來,疑惑地看著驚慌失措的秉南冬,就被秉南冬抱了個滿懷。
他抱得很緊,全身都在發抖。
範知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平緩秉南冬的情緒。
就這麼抱了一會兒,範知易突然聽見秉南冬說“我們走吧。”
“去哪兒?”
“離開這裡,去哪兒都好。”
離開天雲門?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令秉南冬產生這種想法,但是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範知易識趣地什麼都沒有多問“好。”
也恰恰這一個字,是目前最能讓秉南冬感到這人生尚有值得的地方,在天雲門的這十幾年就是一場被人精心編排好了的劇目,隻有他一個人困在局裡,什麼都看不清,成為被操縱的木偶。
其實論起離開,範知易要帶的東西很少,他就一個乾坤袋,一隻貓貓,沒啥好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