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那留在秉南冬手中的範知易寫的紙條則是變成了一片空白,什麼墨跡也沒有留下。
秉南冬醒過來已經是在五日後了,他尚且沒有理清發生了什麼,身體已經先一步下意識防禦,一個翻身起來環視著周圍。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房間,隻擺放了一張床,旁的都沒有。
不對,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秉南冬不解,他明明應該和範知易在樹林的……那晚上混沌的記憶一點點湧了上來,秉南冬突然表情一變,探測自己體內。
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會都沒有?
秉南冬感覺突然一陣氣血上湧,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範知易呢,範知易乾了什麼,範知易去哪裡了?他這個騙子!他明明說過不會離開他的!秉南冬眼圈紅的可怕,他死死地睜著一雙眼睛,捂住心口,跌跌撞撞推開了門。
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被他“嘭”地摔了回去。
院子裡今吾神態從容地坐在那唯一的木椅上,聽到動靜,不緊不慢地抬眼看向秉南冬。那目光仁慈,似乎能夠包容下一切,自然也包括鬼物。
“南冬,你醒了。”他道。
“範知易呢?”秉南冬衝上去站在今吾麵前,見他不答,又吼了一句,“範知易呢?”
“範施主,不是早就身隕了嗎?”
“你胡說!”秉南冬狀若瘋魔,“他去哪兒了,你們把他藏哪兒了?”
“阿彌陀佛。”今吾雙手合十,閉上眼念了一句,不再多言。
沒有人再開口了,秉南冬愣愣地站在原地,他覺得冷,正是酷暑的季節,寒氣卻順著他的腳往上湧,如墜冰窟。
不知道就這麼僵持了多久,秉南冬開始往門口走去。
今吾沒有回頭看他“南冬,你心中明明已經有答案了,難道要讓範施主做的一切都白費嗎?我按照和範施主約定的時間找到你的時候,隻剩下了被護在結界中的你,周圍什麼也沒有。”
“不,你們在騙我。”秉南冬睚眥欲裂,“他不會什麼都不留就走的,他答應過我的。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能……”
秉南冬抓住門框的手緊了緊,聲音帶上了哭腔“他不能,他承受不住鬼氣和毒發的,他最怕疼了。”
“秉南冬,你真的要讓他付出的一切付之東流嗎?”
“我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他看到我這樣子,一定會氣得再次出現的。”秉南冬有些失常地神神叨叨說著,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今吾沒有攔他,他便一直朝著前麵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隻知道他必須要這麼不停地走下去,他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能簡單地緩解心底的那種不安和疼。
範知易,你到底去了哪裡?你回來吧,我再也不逼你了。
我錯了。
哪怕你不喜歡我也好,不想要我了也好,出現吧,讓我見一見你。你個傻子,以為有了一副好修為就能夠壓住鬼氣嗎?
要馬上找到他啊,要快一點。如果慢了……如果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秉南冬行屍走肉一樣跑了很久,從寂靜無人到熱鬨鼎沸,有許多人圍著他隔著距離指指點點,跟著他走。
終於有人說了一句“這就是秉南冬啊,跟畫像上的一模一樣。但是天雲門不是說他還想控製鬼門結果自食惡果承受不住被反噬了嗎?反倒是天雲門不得不耗費了好幾個大能利用秉南冬殘存的軀體來封印住了鬼門。那秉南冬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他怎麼還沒死?”
反噬?封印?身隕?秉南冬滿是狠決的眼眸瞪向說話的那人,風撩起幾縷他散亂的頭發,橫在眸子上,更添幾分肅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