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突然被湧起的霧包圍了,霧裡麵有很多人影走動,但都看不真切。
他們竊竊私語著,聲音多而嘈雜,範知易被吵的捂住耳朵跑了幾步,偏偏沒有撞到任何的人和鬼,隻是聽見了它們的動靜仍然在身邊,貫穿於每個地方。
恍然間,範知易看到前麵有一個穿著布衫的男子在走動。他是這裡唯一能看的真實的東西,但範知易不敢輕舉妄動,他無法判定對方的身份,隻能選擇先遠遠跟上。
就像是知道範知易看到了他一樣,四周的聲音都停止了,好幾秒後,突然響起了各種各樣的笑聲,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都在扯著嗓子笑,這笑透露出的隻有玩弄和痛苦,像是在故意捉弄範知易。
範知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是偏偏那個一直走在他前麵的人卻變得離他越來越近,就算範知易有意拉開距離,也還是如此。
沒多久,他就已經走到了範知易的側上方。
範知易能夠清楚地看見對方的布衫的深色是因為浸透了水,他像是剛剛才被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頭發絲上、衣服上都還在往下滴落著水滴,但是他卻恍然沒有任何感覺一般,死氣沉沉地旁若無物地繼續走動著。
這是鬼。
範知易在心裡想道,手想要去摸匕首,卻想起在落入鬼堆後匕首在一片混亂中丟了,哎,要是還有機會見到小滿,真得給人家道個歉。
而現在,範知易唯一能依仗的,竟是自己那不合格的結界術和驅鬼術,要了個大命了。
範知易往後悄悄退了幾步,然後朝著反方向猛跑。
濃霧如同絲綢一樣浮動,範知易隻聽得見自己的喘息聲還有腳步聲,穿過一層層的霧障,範知易感覺這霧如同蛛絲一樣網住了他,他越跑越吃力,猛然聽見了水落下的滴答滴答聲。
他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範知易咽了口唾沫,看著身前那仍舊保持著向前走動的布衣身影,徹底停止了前行,範知易的呼吸沉重了幾分。
看來自己是逃不出去了,他開口問道:“你到底想乾什麼?要殺要剮來個痛快的!”他受不了了,被嚇死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範知易覺得自己的心臟完全承受不了。
那人影聽此,也停了下來,範知易數著自己的心跳,終於看到了對方蒼白而毫無血絲的臉,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他。
範知易皺了皺眉,就這麼和他隔空對望著,誰也沒有說話。
其實說實話,盯久了,就沒有第一次見到的那種恐懼感了,範知易感覺自己平靜下來了不少。
他平靜了,那鬼反而不平靜了,沒忍住開口問他:“見到我你不害怕嗎?”
“……”範知易選擇不交流,誰知道和鬼說了話會不會又犯了哪個人手裡麵紙條上的禁忌,而且究竟要他說多少遍,他看不見啊,他現在的人設是個看不見的盲人,這些鬼能不能有點智商不要再來測試他了。
那人走近了一些,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我忘了,我死之前瞎了。”他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眼,“易知凡,我就是你,我們已經死了,你忘了嗎?”
……啊?範知易腦海中緩慢打出了一個問號,什麼鬼?
它說的範知易自然一點也不信,如果這鬼真的是他,怎麼會不知道他是個穿書的。
那鬼還在細細說著,試圖引誘到範知易:“當時小滿被附身了,我被他追殺,逃到河邊時一時沒有踩穩,摔在了湖裡,湖裡好冷,也有好多鬼,我掙脫不開,最終被淹死了。你忘了,對嗎?這是正常的,剛死的人,總是不願意回想起自己死去的場景。”
範知易默默聽著,手上起勢,他現在病中,靈力又很稀薄,實在是不知道這一個驅鬼術打在對方身上有沒有用,不過試試就試試!衝一把!
隻是沒想到,那微渺的驅鬼術眼見著打中了對方,但是範知易竟然也跟著痛了起來。
他是直衝著要害攻擊的,結果疼的他立即俯下了身了捂住心口。範知易抬頭看去,那鬼影不見了,他弓著腰向四周觀察,猛然間卻被提住了衣領被迫站直了身體。
那鬼竟然直接到了範知易身前,冰冷的手貼在範知易脖頸處,冷得他打了個冷顫:“我說過,我就是你,我們已經死了,怎麼還是不聽呢?”
聽了才怪,淦,救命啊救命啊,範知易懷疑這個鬼想找自己當替死鬼,現在在催眠他已經死了。
“你不信,你摸摸你的脈搏,可還在跳動,你的溫度是否還是正常的?”它放開了範知易。
範知易在對方目光的壓迫下不得不屈從於對方的淫威,按照它說的去做,畢竟他現在打不過它,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
他剛剛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奇怪。
範知易將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感覺不到跳動,手碰到的皮膚也是冰冷無比的。
範知易乍一看,自己渾身都已經濕了,發絲還在往下“啪嗒啪嗒”地滴著水。
那鬼將手一抬,黝黑肮臟的湖麵上漂浮著的屍體赫然顯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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