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知易蘇醒過來,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
這一覺他睡得不算好,夢到了一條巨蟒,一直纏著他,冰冷的豎瞳盯著他,陰暗潮濕黏糊,似乎隨時都會蓄勢待發將他吃乾抹淨。不過還好直到範知易醒過來,那條蛇也沒有動手。
等等不是,他怎麼就在這裡睡著了?還有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怎麼躺人家膝蓋上了,兩個大男人,這個姿勢,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太太太不妥了。
範知易用力瞪著眼,繃著嘴,連大氣都不敢喘。
隨後他乾脆選擇了繼續閉眼裝死,尷尬,實在是太尷尬,這個姿勢和位置,就是莫名地讓範知易覺得尷尬。他乾脆就裝還在昏迷,然後翻個身,翻到地上,自然而然地被摔醒。
對,就這麼辦。
不過範知易還沒來得及付諸實踐,某人像是體會不到這種尷尬一樣,輕輕拍了他的肩一下:“醒了就趕緊起來,我腿麻了。”
範知易像是被雷擊了一樣立馬手腳並用規規矩矩坐了起來,將背挺得筆直,麵上滿是歉意:“對不起對不起。”
秉南冬屈了屈腿,將手撐在膝蓋上,支著臉帶笑望他:“為何要道歉?”
“呃,我……”範知易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秉南冬也看出了他的窘迫,說道,“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生病了,這樣會讓你舒服一些,你早些好轉,對於我們兩個來說都是好事,不是嗎?”
他這麼一反問,範知易還真覺得剛剛發生的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便順著點了點頭。
“感覺如何?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後知後覺,範知易發現自己居然能夠看見了,他陡然瞪大了眼睛盯著秉南冬,而秉南冬所做的隻是又笑了一聲:“你的眼睛不是為瘴氣所傷,該是被人施了咒術,不過還好我能解。”
他說這話時,沒有過分炫耀的語氣,溫和而平靜,卻足夠令人感受到他的強大。
範知易覺得這青年好像和他昏迷過去前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具體在哪裡,他說不清楚,或許隻是因為他現在可以用眼睛真實地看見他的緣故,和在腦海中成像有所不同吧。
“順便,我將你身上的詛咒也解了。”
範知易立刻掀開袖子查看,聽他輕描淡寫,若不是之前高大和高小都束手無策外,他還真會覺得這是什麼很容易的小事了。
果然和青年說的一樣,不過不僅是那殘缺的七芒星印記不在了,連身上的所有傷都沒了,皮膚完好如初,甚至穿的衣服都是乾淨整齊的,哪裡還有那狼狽樣。
“還有,你的傷我也治好了。”秉南冬一字一句說道,每一句話表述完了,都停頓了一下,給了範知易足夠反應的時間,於是接二連三的好消息帶來的快樂就像是放煙花一樣一簇一簇在心裡炸開、盛放。
天呐,他這究竟傍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大佬!不不不,這簡直是天使吧!
範知易喜不自勝,自從到這裡來之後他還沒有覺得有過這般運氣好的時候,一時之間喜悅的衝擊讓範知易回不過神來,有些詞窮:“你真是個大好人,太感謝你了!”
頂著範知易因崇拜而變得亮亮的眼神,秉南冬心虛地移開了眼,若是此時範知易還和他雙手相握,一定能夠感受到某人內心的慌張。
他不求範知易謝他,他隻希望日後東窗事發,他掐了範知易、傷了他的眼、還把他送到薛宅中被鬼嚇的種種惡行被範知易知道後,對方不要恨他太久,隻要能原諒,他什麼都願意做。
按捺下這種不安的心情,秉南冬繼續扮演好現在他給自己設定的人設:“再休息一會兒,我們便繼續出發吧。”
“好。”範知易心情很好,來到這裡這麼久,他頭一次覺得沒這麼心累了,於是問道,“大俠,敢問尊姓大名?”
“岑君。”秉南冬平靜地看著範知易,觀察著他的神情,一字一句帶笑道,“山今岑,君子的君,你可以直接喚我的全名。”
他一直都很想知道,範知易之前口中的男主他是靠什麼認出來的呢,就算是天道指定的,也總得有個標誌吧,名字?樣貌?性格?言行舉止?還是直接鎖定了那個人在你眼中不同?不管怎麼樣,男主這個位置,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往後,他都要了,他要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他的身上,容不下其他人。
“岑君。”範知易喚了一聲,喜笑顏開,“好名字,好名字。”他沒有文化,他誇人重在真誠。
不過這位岑兄弟真的算是人如其名,範知易看著他,雖然知道還是不能完全放下戒備,但就是很有好感了。
秉南冬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反問道:“你呢,你叫什麼?”看來不是似乎不是通過名字判定的。
範知易這個人,秉南冬覺得很好懂,他有些時候成熟,有些時候卻又如同孩童一樣純真幼稚,毫不設防,隻要觀察得夠仔細,說話再下些套,有些事很容易從他臉上找出蛛絲馬跡來。
而且這個人特彆容易心軟,容易記得彆人的好,這種“白癡”,在修仙界是最容易被啃噬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的那一類,更彆說現在這個人人自危的世道。
“我叫易知凡,容易的易,知道得知,平凡的凡。”範知易解釋著,其實他也在試探“岑君”會不會真的認識原身。結果對方神色無異,看起來確實是從不相識,看來他先前說的像故人,隻是隨後一談罷了。
不過話說回重點,範知易問道:“對了,你有沒有收到過什麼寫了莫名其妙的言論的紙條?”
和同其他人一樣,為了表誠意,範知易先說了自己紙條上的內容,他還想發個誓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結果就被秉南冬打斷了。
“有。”意料之中的回答,秉南冬道,“寫的是‘找到他’。”
外麵閃電劃過,受氛圍影響,範知易覺得“岑君”在說找到他的時候語氣有些詭異,特彆是那人的眼睛還直直地盯著自己,範知易又想到了睡夢中與他對視的蛇,好像要找的人就是他自己一樣……
呸,不要瞎想。範知易打消這種莫名其妙的念頭,他不會是被嚇來得了被害妄想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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