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化肥廠,被風一吹感覺涼颼颼的,穆文寬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
下午找副院長們談話,明天找科室主任。這些穆文寬並不擔心,他們職位高,受黨教育多年,肯定不會輕易開口。
但按照這個架勢,羊方圓是鐵了心要從縣醫院打開缺口,與科室主任談完,估計要組織與全體醫護人員的調查談話。
這是致命的。
穆文寬非常清楚,有些醫生護士恨自己,平時不敢忤逆,如果省紀委個彆談話,這些人肯定有啥說啥。
該怎麼辦呢?
駕車回到醫院,穆文寬急得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下午一上班,當縣紀委書記盛振漢帶著人出現在醫院,要突擊審查縣醫院的財務,穆文寬的心理防線徹底崩了,顧不上等到下班,將盛振漢安頓好後,開車直奔縣政府。
穆文寬沒有注意到,從他出了化肥廠,就一直有一輛八成新的出租車,不遠不近地跟著他。
車上有兩人,司機是關州支隊的排長張誠,副駕駛偽裝成乘客的中年男子,則是省紀委監察室的龐家洛。
一路跟到縣政府,出租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龐處長,您看現在怎麼辦。”張誠將車停到一個有利於觀察的位置,將一個望遠鏡遞給龐家洛。
對著這個機敏的戰士,龐家洛非常滿意,笑道“咱們闖進去容易打草驚蛇,不進去吧又沒法查清楚穆文寬的行動路線。嗯,問題不大,我給陳明信打個電話,讓他跟一下。這小子彆看年輕,辦事還是可以的。”
省紀委為了保護陳明信,並沒有公開提起陳明信搜集證據的事情,從省城回來後,陳明信正常簽到上班。
手機鈴聲響起,號碼歸屬地是省城,陳明信接通後聽出來是一起吃過飯,討論過案情的龐家洛。
“龐處長,我啥裝備沒有,怎麼追查。”
“我跟你說,羊書記和我按你的方案,首先突擊審查縣醫院,如今穆文寬方寸大亂,來這裡是找後台的,你看一下誰接見他就行。”
“明白。”陳明信掛了手機,點了一根煙,在樓梯口晃蕩著,看穆文寬進那個房間。
看著惶惶如喪家之犬的穆文寬,陳明信不由得感慨,省紀委還是有手段啊,沒有進行雙規,隻是常規談話,就把穆文寬的心理防線給摧毀了。
前段時間與嶽父俞誌強發生爭執的時候,俞誌強提到過副縣長吳朋飛。誰想壓下這個事情,誰就有嫌疑!
果然不出所料,穆文寬走進政府大樓後,直奔吳朋飛的辦公室,沒想到,陳明信一直守到下班,發現吳朋飛根本就沒見穆文寬。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吳朋飛與此事無關!
陳明信將情況說了之後,龐家洛示意陳明信上車,輕聲分析道“小陳,我們的偵查如果失敗一次,大不了調整方向,重新再來,但它們一旦失敗一次,那就要麵臨牢獄之災。因此,這些人比我們想象的要狡猾,而且異常謹慎。
張排長,跟著穆文寬的車,他心理防線崩塌,他後麵的人需要出麵安撫,肯定會見麵的,很有可能登門拜訪。”
跟著穆文寬進了禦景小區,龐家洛問道“小陳,你知道穆文寬住哪一棟樓嗎?”
“九號樓一單元五零二。”陳明信前段時間調查過,穆文寬家裡的三套房子地址他都知道。
“張排長,你提前趕到五樓半,留在那裡蹲守,拍下所有去過穆文寬家的人,有什麼異常及時聯係。”
“是!”張誠推門下車,步伐矯健,先一步走進了九號樓一單元。
“龐處長,這位是?”陳明信指了一下張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