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塞北的冬天一直是這樣的、冷的刺骨
多數人都知道邊城生存不易,但是臨近草原,發財改命的機會實在多的誘人
機會多,人就多,這個小縣城裡舍得花錢的人也是不少的。
“求求夫人,隻要您把龍兒還給我,我傾家蕩產都行”
在豔麗少女懷裡的女孩眼睛黑黑,歪頭看著向岑媽媽哭求的女人。
“你們從江南來的?”
岑媽媽披著大裳,手裡抱著暖爐,披風上的黑色皮毛襯著她的臉,有點白的瘮人。
“從江南到邊城,走了多久?”
“我們一家走了一年,一直追著人販子的消息追到這的”
女人的腰一直微微彎著,向麵前坐著的人傳達一種祈求感。
霍瀟龍不太懂,在這個車馬不發達的時代,為什麼為了追一個剛出生幾年沒有什麼感情的孩子,能從江南追到東北。不是說古代的兒童夭折率很高麼,沒了一個再生一個不就好了,反正這個時候避孕措施也沒有很發達。
如果按照上輩子的地圖來看,是的,這裡就是東北。
“人販子是上旬被抓著的,當時我和當家的在縣衙門口問了捕快,他們說過年時候走丟的孩子都去邊城賣了,我們上個月才急忙趕到,今天本來是去花柳巷還衣服的,就看到龍兒在外麵……”
“龍兒,還記不記得娘啊?啊?”
女人蹲下身想摸一摸小姑娘的臉蛋,手到了臉旁邊又瑟縮的收了回去。
她的目光很急切,眼淚好像一直擦不完。
和樓裡姐姐們哭的時候不一樣。
她們有的為了命苦哭
有的為負心郎哭
這個女人哭的時候帶著心疼、愧疚。
小女孩搖搖頭。
她不記得了,或者說從八個月前,這具身體就換了一個魂兒。
“小丫蛋被抱過來的時候喂了藥,醒了以後除了自己叫啥,剩下的都忘了”
岑媽媽放下暖手,又捏了捏她的小胖臉。
“等你家能做主的人來了再說,當時她可花了我不少錢”
“敢問夫人……”
“哎,夫人,您也先彆急”
岑媽媽臉色是有點不開心的,她不想把小姑娘還給她。
跟在岑媽媽後麵的婢女趕緊走出來給女人倒了一杯茶。
茶是熱的,和女人著急的心一樣火急火燎
“媽”
小手抓著岑媽媽脖子附近的皮毛,叫道。
“怎麼啦?小丫蛋?”
“想去如廁!”
岑媽媽彎腰把小姑娘放在地上,小短腿搗噔的賊快,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夫……夫人,剛才龍兒是……是說話了麼?”
女人的棉襖上麵有好幾個補丁,看起來也隻有薄薄的棉絮,拿著杯子的手好不容易有點溫度,現在卻抖得不行。
岑媽媽眉頭一皺,問道
“小丫蛋應該有四歲了吧,這麼大的孩子不都會說話了麼?”
女人的眼淚又止不住了,她說
“龍兒從剛出生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哭都不會哭,出生的時候家裡都以為是個死胎。後來找大夫把脈,大夫說龍兒不止不會說話,腦子也有問題,可能這一輩子都呆呆傻傻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合著自己之前可能還是個智障,霍瀟龍躲在二樓柱子後麵偷摸聽大人說話。
她實在是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哭哭啼啼的,估計一會還要來人,到時候還要哭。
哭什麼呢?有什麼可哭的。
霍瀟龍上輩子一次都沒哭過,應該是這樣的。從她從孤兒院到走了統招去當兵,她的情緒一直穩定的像一潭死水。
孤兒院的心理老師給她做心理輔導時候說
“瀟龍可能和彆的小朋友不太一樣哦,那瀟龍告訴老師,有沒有特彆不開心想發泄的時候呀?”
那時候她也是搖搖頭,她什麼也不想,她很懶,甚至懶得動腦。
一個沒有攻擊性的反社會人格,霍瀟龍被留在了孤兒院。後來因為執行力和服從性聽了孤兒院老師的建議去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