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離就是這樣,霍瀟龍看著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這是上輩子沒有過的心痛,人間悲歡離合,愛恨癡纏,喜怒哀樂,想體會到這些的前提,是人要有心。
小團子把手放在胸膛,感受著如上輩子無二致的跳動。
明明頻率一樣,甚至還健康很多。
可是怎麼就,怎麼就這麼難受。
“嗚嗚嗚嗚嗚嗚嗚,娘,我想我爹了”
霍述文剛剛隻是拐出巷口,霍瀟龍就忍不住開始嚎啕大哭。上輩子終究還是白活了,她想。
“不哭了嗷,你爹下個月就能回來了”
像這種家就在駐紮地不遠的新兵,每月都有一次公假可以用來回家,旁人也有,隻不過太遠回不去而已。
小團子努力的點點頭,看著自家女兒哭成淚人,岑媽媽碰了碰趙凱。
示意他這幾天作業的事兒就彆計較了,趙探花有些發愁,霍瀟龍腦袋是靈光,甚至是天才也不為過。但是苗子再好的孩子也得會寫字兒啊,七天二十張大字都寫不完,寫出來的也都是狗爬爬,都這樣了阿岑還在旁邊慣著呢。
先生看著哭的抽抽的小姑娘,低聲說道
“我最多,最多這幾天不留課業,讓她把之前的補完”
這樣下去不行,在讓兩個娘親慣一慣,霍瀟龍千字文都背不完。孩子聰明是聰明,但是不看書也不成。
“媽,你說我爹會不會冷,會不會吃不飽飯”
霍瀟龍腦袋裡這幾天經常閃回各個著名曆史戰役,什麼被人斷糧草啊,身陷囹圄單槍匹馬出不來啊,甚至把冬天在野外沒有禦寒裝備的死法都想出來了。
“你爹是新兵,他那麼厲害,你說這些事兒應當不能發生”
在岑昂眼裡,霍述文他們幾個都是不需要擔心的。就說幾人身手,放眼整個軍營,也就蕭嵐義與他身邊的親信能走上幾招。
再說回來,新兵是不能上戰場的,蕭嵐義又不傻,人都沒訓好就往戰場上丟,給敵人填命啊?
“不行!我得給我爹做吃的!”
霍瀟龍本來躺在岑昂腿上好好的,嗖的一下坐起身說道。
“龍兒乖,你爹他們吃的東西與咱不一樣,到時候都壞了”岑媽媽把她抱回來,擺成原來的姿勢說道
軍糧那東西可不是好吃能解決的,還要扛餓,有勁兒,保存時間長。
“我知道,媽”
那就做軍糧,她上輩子又不是沒吃過,做什麼自熱米飯有點兒扯淡,但做做肉乾和炒麵還是可以的。
但,現在霍瀟龍已經沒有太多閒暇時間了。
“媽,你能不能和趙叔商量商量呐?”
“商量啥?”
“能不能這兩天不上課?”
學堂的學生還有假期呢,就她每周兩天休息,都不夠時間做點旁的事兒。
岑昂把她小臉放在手心裡,捏了捏,隨後說道
“不行!”
小姑娘燦爛目光頓時寡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討厭上學。
最終趙凱還是給了她自己瞎鼓搗東西的時間,因為探花也沒空上課了。邊關備戰,京城遠在天邊,作為大燕子民,每個人都要知道邊城軍為國家犧牲了多少。
他去閉關寫文章了,趙凱這個名字在大燕文人圈平平無奇,不能為女人做君子說上什麼話。他得做大家,比肩大儒的大家,他要一番話,每個字,都要讓天下文人思量幾息。
“何小姨,我羊肉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