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風月樓窗口的蕭家暗衛不知該不該把這事兒告訴大將軍,主要是將軍吩咐他隻保護如意姑娘安全即可。
要他說大將軍這個心白操,人家風月樓那幾個武師父隨便拎出一個來都比他強。但這事兒要是不告訴蕭嵐義多少顯著他這個做下屬的沒眼色,告訴吧……嘖,又對不起如意姑娘的隱私。
真當風月樓眾人沒發現他?這幾日每次到飯點兒張媽媽都能準確找到他的藏身地,然後敲敲,示意他該吃飯了。
然後他跳下來吃完再回去,怎麼說呢?他都有點兒想來風月樓打工了。
畢竟這飯好吃,人又好看,給錢還大方,尤其那小孩兒,兜裡賊有錢,銀票都成遝的。
男人掛在風月樓後門枝椏上,耳朵微動,從後門傳來鎧甲行走時如烈風般的聲音,是肅穆沉重的腳步聲。
大將軍來了,應當是來給霍家與風月樓眾人送賞賜的。
“大將軍。”
蕭嵐義人還沒到,就看到自家暗衛從枝椏上翻下來衝他說道
“屬下剛聽見徐家家主來了。”
“他來乾嘛?”
男人還沒來得及換便服,剛到平陽縣就直奔風月樓。鎧甲在桂蟾直射下如銀鱗閃耀,蕭嵐義身型高大,威武雄壯的身姿配上眉眼間那抹斷疤,他以為徐正是來風月樓找麻煩的,語氣嚴肅,雄獅般威壓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暗衛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可能大將軍都沒往如意姑娘那邊兒想,這要一說今天徐家家主還能豎著走出風月樓麼?
“說。”
“他……他正在四樓……和……和如意姑娘求親。”
蕭嵐義瞳孔微縮,如同冬日裡的北風,冷冽刺骨,暗衛從來沒見過大將軍在平日時候這樣過。
男人是個很好的上峰,從不莫名其妙發脾氣,與他們這些暗衛相處起來更像兄弟,但是這次徐家主有點兒往槍口上撞,鐵樹好不容易開花,不帶半道兒殺出個程咬金的。
身披銀甲的蕭嵐義有些心急,直接在暗衛眼神示意下竄上四樓。
——哐當,包房門被推開。
徐正與如意的氣氛有點兒劍拔弩張,雙方都是善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結果今日遇上了硬茬子,軟硬不吃。
“蕭元帥?”
看到踹門而進的男人,徐正站起身向蕭嵐義鞠身說道。
“徐家主真是好興致,軍糧漲不了價,就來風月樓求親,您這是故意與我蕭嵐義過不去?”
徐正有些不懂,自己來風月樓和軍糧有什麼關係,確實他是打著把女兒嫁給蕭嵐義的念頭,不過這事兒既然成不了就算了,京城大員都辦不成的事,他為難自己作甚?
“在下從家裡就聽聞平陽縣有一風月樓,裡麵姑娘美如天仙多才多藝,尤其是如意姑娘,人間解語花不過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蕭元帥?……”
“你可拉倒吧,你那是圖我人麼?你那是圖我方子,還想啥都要了,做夢都沒這麼好的事兒吧。”
還沒等徐家主說完話,素衣少女那小嘴兒就跟機關槍似的,她也不裝了,反正蕭嵐義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樣。
“……”
蕭大將軍進屋裡坐下,環顧了四周,這風月樓包房跟蕭府客房差不多,該有的都有。地麵兒鋪的是打磨到發亮的青石地板,反射著房梁上掛著的幾盞花樣兒婀娜的燈籠。
“徐家主,您今年貴庚啊?”
“在下今年三十有六。”
三十六都敢和如意求親?霍述文天天說自己年紀都夠當如意爹了,這個是真能做如意爹了。蕭嵐義覺著自己臉皮還是不夠厚。
“如意姑娘今年芳齡十七,您是想讓家裡那個年方二八的女兒叫她娘?”
徐正有些被懟的說不出話,但也看出來了,蕭嵐義話裡話外的醋勁兒都要溢出風月樓。他笑笑,衝著蕭嵐義抱拳說道
“對於徐某來說,姻親不過是一場交易,若元帥喜歡,在下就不棒打鴛鴦了。”
被男人戳破心思的蕭嵐義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好似梁上掛著的紅燈籠般,他雖然在信裡已經把心意與少女說清,但當著她麵兒還是第一次。
“將軍什麼時候行納妾禮?可否給徐某一張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