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子吃完飯就回門口蹲著了,也沒好好吃,扒拉幾口糊弄了下。
房間內,岑昂與華鸞看著男孩兒哭做一團,
“怎麼就能遭這麼多罪,早知道,當時我高低不把孩子給鎮南王。”華夫人平日運籌帷幄姿態全無,看著床上還在昏睡的藍庭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也不知道庭徹是想去哪兒,剛剛昏迷的時候還在找娘。”
“娘……”
床上男孩兒迷迷糊糊的喊出這句話,兩個女人哭的更厲害了。
過了一個時辰,小男孩兒緩緩睜眼,看到了記憶裡已經略微模糊的兩位故人。
“庭徹,還認不認識姑姑?”
她好像沒變,還是當初在娘親身邊的那個姑姑,不同的是,眉眼好像溫柔了些。
男孩兒點頭,但是沒有出聲。
“還記得就好……記得就好。”
“無論之前發生什麼事兒,你來到姑姑這就什麼不用怕了。”
岑媽媽把男孩兒擁進懷裡,心疼的直顫,從去年小主子不見開始,她就一直在聯絡太子妃留下的暗衛,可是找不到一點兒,小主子也找不到一點。
天賜大運,龍兒把他帶回來了,但凡閨女今日不出去玩,可能庭徹就再也回不來。
——吱呀,門被推開。
華鸞手裡端著碗湯藥走了進來,她環住男孩兒身體,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後說道
“來,庭徹把藥喝了,喝完藥我們好得快些。”
勺子來到有些乾裂的嘴唇旁,男孩兒把頭扭了過去。
岑昂與華鸞兩個人換著法勸,好言好語說儘,可是床上躺著的人就是無動於衷。
——哢嚓,碗被他揮到了地上,藥與碗撒了一地,褐色湯水沿著磚縫蔓延。
在外麵等待的寥寥無趣正在揪樹葉玩的霍瀟龍實在忍不下去了,鑽進後廚把藥罐裡剩下的藥都倒進碗裡。
大步流星推門衝了進去,看著氣勢洶洶的女兒,岑昂與華鸞都不敢動,二人雙雙注視著小團子。
什麼時候這孩子這麼生氣過,平日不是犯熊就是淘氣,連守城那日都沒發這麼大的脾氣。
霍瀟龍鞋都沒脫就爬上床,騎在男孩兒身上,把他從華鸞懷裡揪了出來,按到床頭邊,單手捏開他的嘴把藥灌了進去。
“咳……咳咳。”
藍庭徹終於出聲了,雖然是被嗆到的咳嗽聲音,但兩個女人也放下心來,萬一啞了不好治。
“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把你救回來的,你要是再讓我媽哭,腿怎麼給你治好的怎麼給你打斷!”
還沒來得及製止,小團子一個巴掌糊在了男孩兒俊臉上,藍庭徹剛剛被嗆得眼泛淚光,現在這一巴掌讓他小臉通紅。
男孩兒一手捂著自己右臉,一邊點頭。
看著麵前張牙舞爪像個小老虎的小姑娘,不知怎著,心裡就矮了她一節。
他以為他的腿好不了了,自己也不能像外公那樣練武,不能像娘親那樣打馬,既然如此,不如死了算。他掀開被子,看了看被包成粽子的腿說道
“腿,沒有知覺。”
“你上麵都是腐肉,刮乾淨上了麻藥!不然疼不死你啊!”
霍瀟龍還是生氣,煩死了,自從他來岑媽媽眼淚都沒停過,你愛誰誰,那華姨和我媽都那麼哄你了,吃個藥咋還那麼費勁呢?就是欠打!
岑昂與華鸞雙雙去窗邊看月光,知府夫人還看了岑昂幾眼,那個意思是,你閨女,你管管,好歹庭徹是小主子是不是?多少給點兒麵子,彆大嘴巴抽啊。
岑昂管不了一點兒。
“聽姑姑說,你是我妹妹。”
藍庭徹主動向氣哄哄的小團子發出聊天邀請。
“昂,我是她女兒。”
“姑姑成親了?”他看向岑昂說道。
聽到男孩兒的呼喚,岑昂靠在窗戶邊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