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送爽,金黃稻田搖曳著豐收希望。陽光灑在溝壑縱橫的田野中,泛起一片片金色漣漪。農人們身穿粗布衣裳,手持鐮刀,彎腰在稻田間勞作。動作嫻熟而有力,隨著呼吸的節奏,鐮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
風月樓的馬車停在道邊,霍瀟龍在馬車裡扒著窗戶看著金黃麥田,微風拂麵,曾經麻木的臉上也有了盼頭。
馬車外,一群小孩兒遠遠的看著從窗戶裡探出的腦袋,城裡的小姐長得好白,好好看。
聽爹娘說,這就是東家小姐。
是她讓先生教那些沒爹沒娘的孩子讀書,讓他們也能跟著學一學,是她讓暗鬥先生過來教那些孩子功夫,同時也福澤惠及了他們。
“庭徹哥,你看路修好了,是不是方便不少?”
與小團子對坐的少年手持書本,專心致誌回著霍瀟龍的話,少年可能有點兒到變聲期不愛說話,聲音有些難聽,與他玉樹臨風的長相尤為不符。
“龍兒心中有大愛,不貪圖眼前那點兒好處,他們應當謝你才是。”
“我才不要他們謝。”
說罷,龍兒一個翻身下了馬車,同遠處那些小孩兒玩在一處。
說是玩,幾乎就是用兜裡的糖在與那些孩子閒聊。
平陽縣與各個山村的山路修好了,今兒是竣工的第二天,兩位娘親帶著徐秋水與華鸞過來看看。
“現在我爹比之前輕鬆多了,你看,水車可省事兒,之前我爹娘每天都在地裡,現在隻要挖個水渠,水就自己能到地裡,然後辛苦的就是出去賣糧食,山路不好走,牛車都過不去。”
霍瀟龍畫的水車圖,現在也被實現,立在了河水裡。
“現在好了,我們有路了。”
一個穿著質樸但身上乾淨的小男孩兒,嘴裡含著糖斷斷續續含糊與霍瀟龍講著,這幾年村兒裡發生的變化。
霍瀟龍繼續問道
“那匈奴還過來麼?”
“聽說,有時候冬天他們還會過來打劫。”
旁邊一個小女孩兒搶話道
“當然會過來啦!”
“不過,近幾年村兒裡的人都不怕他們啦。”
小團子側頭問道
“為啥啊?”
小女孩兒拉著霍瀟龍走到個土坡旁,旁邊是個大深坑,不知為何,在這日頭當空的時候感覺陰森森的。
“暗鬥師父教我們功夫,村裡的叔叔嬸嬸也能跟著學一些,就連我們村長爺爺也能掄著拐棍垂兩下,現在身體可好啦。”
“村長爺爺說,現在的日子是以前拜佛求神都換不回來的,水不用自己運,去縣裡換糧還有大道可以走。”
“村長爺爺還說,平民老百姓活著侍候好家裡那一畝三分地就行,不求彆的,吃飽穿暖即可。現在我們就喜歡種地,誰要是妨礙我們種地活著,我們就把他們種地裡。”
小姑娘梳著兩個羊角辮,笑嘻嘻的指著土坑裡的一處雪白。
那是頭骨,沒埋好的頭骨。
“李小草!你怎麼帶東家小姐去亂墳坑溜達!趕緊回來,看我晚上不把你屁股揍爛!”
遠處傳來女人嗬斥,剛剛被震驚的霍瀟龍由著小姑娘拉著她瞎跑,隨後小團子笑的比誰都燦爛,這樣很好。
就這樣,自給自足,還會自衛。
村子裡傳來陣陣讀書聲,霍瀟龍與小草爬上牆頭,是那些小乞兒。
不,
是曾經的小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