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瀟龍與侯香香爬上花柳巷自家後門時,心裡都有些緊張,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花兒一般的少女,怎麼著也不能挨打了吧。
“嘿嘿,媽,娘。”
脫了罩衣的霍瀟龍探出腦袋那一霎那,岑昂就衝何怡示意了,兩位母親雙雙往這瞧,是從小熟悉的眼神。
“我們救苦救難的小菩薩回來了?”
“哎呀,娘,彆這麼說嘛。”少女在同何怡撒嬌,這話讓他娘嘮的,忒難聽。
“那你想讓你娘怎麼說?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下城牆,下城牆就算了,命令還交代的挺嚴,把利劍放在城牆上,知道她聽你話是吧?”
“嘿嘿,媽,以後我不敢了,下次肯定跟您打招呼。”
“你還有下次!?”
何怡從背後拿出雞毛撣子,伸手就想去抓霍瀟龍。
少女身形一動上了房頂道
“娘,十六了!十六歲了!大姑娘不能挨打了!”
“大姑娘?我看你一天沒有個正形還大姑娘呢。”何怡指著霍瀟龍讓她下來。
從霍家院子走出一位窈窕美人兒,美人兒著妃色棉襖,馬麵裙隨著蓮步輕搖微微晃動,即使過著棉襖的冬天,依然能看出她的腰線。
“娘,龍兒剛回來,那小饞嘴兒肯定吃了不少苦,我給她烤了些柿子,趕快下來吃。”
春櫻看著平平安安回來的少女,衝她微笑招手,她都已經做自己嫂子這麼久了,可是自己偏偏感覺,還如當初四歲見到她一樣。
還是那麼溫柔體貼。
一句重話都沒說過。
春櫻看著拿著木勺挖火紅柿子吃的少女,抬手,為她整理了下碎發。
“是不是受苦了?”春櫻輕聲問道。
“沒有,一天三頓飯都是二丫姐給我往下送,要說苦,就是藥苦些,大部分都是小孩兒姐在受,姐,你都不知道,下去的大夫幾乎都染了一邊瘟疫,怎麼防護都沒用。”
“小孩兒姐拚死也不喝靈藥,那小臉蠟黃蠟黃的,我覺著她今天回家指定挨打。”
“但你說這半天了咋還沒傳出她挨打聲兒呢?”
美人兒笑得直不起腰,這幾個孩子從小就愛看對方熱鬨,若不是現在侯夫人動手也少了,估計這孩子過一會兒還得去爬牆頭。
“你呀。”春櫻用手指戳了下她的額頭道。
“人家香香也長大了呀。”
“長大她也是小孩兒姐。”
“真好。”美人眉眼彎彎看著吃著柿子的霍瀟龍悄聲說道。
“好什麼啊姐?”
“你們幾個好唄,從小玩到大。”
“那姐也有從小玩到大的我呀,我和姐也好。”
春櫻抬頭,看著院兒裡的滿地落葉,是挺好的,估計過一會兒到了傍晚,那群已經是小娘子的丫頭們又該過來拿著掃帚掃枯葉了。
美人已經記不起小時候的朋友了,好像是有上那麼幾個罷。
不過沒關係,她現在也很好。
秋風拂過,侯香香悄無聲息的進了院子,準備先洗個澡再挨打。沒想到娘親就在閨房門口搬了個小板凳等著她。
“娘。”
“侯小姐還知道回家呢?”
實在沒話說的少女抬頭瞧了一眼娘親,娘親坐姿還是這麼端莊,估計自己一輩子也學不到這樣了,娘會不會很失望。
“要不娘你打我一頓?”
“???”
“老娘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見討打的呢!”
端莊夫人消失不見,聽著院兒裡的怒吼,門外提著禮上門的徐正顯得格外尷尬,這個門敲還是不敲呢?
聽說香香以身試藥,配得良方,這不拎著禮物過來給世妹慶賀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