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還有個重要的事兒要去做,臨近年關,草原也打了下來,現在做丈夫的男人要去履行當初對親娘的諾言。
“我去草原幾天,接我娘回家,在深山那邊給她找個墓地,當初說好的,他兒子有出息了就接她回大燕。”
二黑在這跟二丫解釋著,這幾日出門要去乾嘛。
現在小兩口也在霍家住,正在寫明天菜譜的二丫抬頭道
“啥時候去啊,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乾哈?舟車勞頓的,累挺。”
“我接我老婆婆回家。”
這句話給二黑懟的說不出話,隨後二丫放下手中毛筆同他說道
“這事兒娘早就知道了,到時候咱在屋子裡給婆婆立個牌位,逢年過節啥的上柱香,萬一咱以後不在平陽了也能帶著她一塊兒走。”
黑壯男人心裡暖暖的,霍家人一直待他如此,按理來說,當年救霍瀟承的恩情早就已經還完了,他們給他吃飽飯,教他習武,又一起當官。
何怡卻還是沒變,一聲娘叫出口,永遠那麼貼心。
他沒有名字,是霍家人給了他姓名。
他沒有家,霍家人又給了他個落腳處。
“咋的了?感動啦?”圓臉女人在他身邊打趣兒道。
二丫今年二十多了,長得卻還似少女一般,尤其那張臉,圓圓的,肉多,笑起來眼睛彎彎,看起來就有福氣。
身板不似其他姑娘纖細的她,卻也能在丈夫麵前撒嬌,二黑甚至能單手把她抱起來。
男人確實有些感動,可是被二丫這口邊城話給氣氛弄沒了。
他單手摟過二丫說道
“多虧有你。”
“我也是。”
其實並沒有什麼過多的熱烈,他們二人從一開始互表心意就水到渠成,稀罕那玩意兒為啥不說啊,害羞啥啊?
說出來不同意能咋的?
本來又沒啥損失。
“那我們明日起程?”
“好。”
現在的草原與回來時候大不相同,當然,還是有放牧的人在,有些地方的草就適合放牧,但有些地方不合適,草原人也在學著農家先生的樣子揮舞鐮刀。
若是遇到天災收成不好還可以找皇庭,皇庭會幫他們度日,不用出去爭搶,往後還了便是。
草原風大,刮得二丫臉龐有些發涼,時不時還有鼻涕往外流,男人收緊韁繩,拽住馬匹,把身後包袱裡的護脖取了下來給女人戴好。
“早就讓你戴,偏不聽,我在草原上混了那麼多年,現在這天兒就這樣,騎馬鐵定受涼。”
二丫有點兒不好意思,說道
“知道了,你把咱娘埋哪兒了?”
“就這一片兒。”
“……?”
“你上麵沒整點兒標誌物啥的?”
“整了,拿一圈兒石頭壘的。”
二丫尋思了,你拿石頭壘,這麼多年人家不給你踢沒了?男人好像看出媳婦兒的無語,慌忙解釋道
“不能,草原人知道這是墓,不管這人活著時候啥樣,死了就是死了,老尊重逝者了,絕對不可能瞎整。”
“那就行。”
多年不見,墓旁長了許多雜草,二黑拿著鐵鍬一邊鏟一邊碎碎念。
“娘,我帶媳婦兒來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