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坐鎮審案這件事兒傳遍了江南,唯一不開心的便隻有那幾家施暴者的親戚們,總是得打斷骨頭連著筋。
既然這樣,他們肯定會好好查霍瀟龍等人的根底,幾乎就是隨便打聽打聽便知道,這一行人是從青樓出身的。
邊城人都已經習慣了這件事兒,但江南這邊沒有。
現在邊城哪裡還有搞那些肉體橫流這些東西的青樓,之前青樓的各家媽媽都跟著風月樓有樣學樣,整個美容酒菜表演表演歌舞節目,不比賺那埋汰錢強?
今天龍兒正在與江南各商戶商量軍餉事宜,柳絮與如意坐在龍兒下方,靜靜聽著各位商戶的報價。
突然門外一陣騷動,柳夫人瘋言瘋語的跑了進來。
幾日不見而已,她竟然滿頭白發,身上也消瘦了很多,不知是下人沒攔住還是因為忌憚後麵的柳老爺,女人就這麼直愣愣的跑了進來。
散落的碎發代表著這些天她過的並不好,柳夫人聲音尖銳,指著柳絮大喊道
“就你這種青樓出來的妓女還敢坐在這?”
“你也配?”
“賤人!”
“你就應該去浸豬籠,竟然以妓女之身誆騙我柳家私庫!”
周圍商戶都以為柳夫人瘋了,畢竟兒子剛死,柳家私庫就落入柳絮的手裡,放在誰那都不一定過去這個坎兒。
還有幾人喚來奴仆,想將柳夫人拉下去。
直到這時,柳老爺在後麵緩緩開口道
“箬惜,爹不知你竟流落至……青樓……那你……”
他們倆心裡也明白,不敢去惹鎮北王,按理說鎮北王從四歲就在青樓長大,這種事兒這二人不敢在大庭廣眾下說,但劍指柳絮,是奔著家裡那三瓜倆棗來的。
諸位商戶回頭看著柳絮,好似在等她的解釋。
柳絮站起身,疑問的說道
“我確實被賣進青樓,怎麼了?”
“我是被賣進去的,不是我自甘下賤想去的,你們沒聽到麼?是我後母把我賣進去的。”
柳夫人好似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思,尖銳指甲指著柳絮道
“所以你流落青樓還敢回來?流落青樓後還敢把柳家私庫握在你手裡?”
“我親自下令把你賣進青樓的,你怎麼還敢回來?”
柳絮瞪了她一眼,隨後說道
“我為什麼不敢?就因為當了妓女?就因為失了清白?受害者是我,你怎麼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指責?還是你根本不把鎮北王放在眼裡?”
“所以你承認是你賣了柳家嫡女咯?”霍瀟龍輕微彎腰衝柳夫人說道。
女人聽到這話跪在地上,隨後回道
“民婦也是一時被錢財蒙蔽了雙眼,但……但一介青樓出身的女子,萬萬不能繼承柳家啊,王爺,請您明察。”
聽到此話的龍兒笑笑,隨後說道
“來人呐,讓她畫押。”
“在座各位都聽到了,是柳夫人親手把嫡女賣入青樓,人證物證俱在,打入大牢,等候發落。”
“是,王爺。”
小草領命上前,抓著柳夫人衣領就把她拖了出去。
柳老爺上前還想說些什麼,少女站起身,衝著諸位商戶問道
“你們這裡女子不能繼承家業?”
“回王爺的話,那倒沒有這個規矩,江南女商一直也不少,隻不過柳姑娘這個出身……在我們這兒是要自裁以證清白,去向世人證明她不是自願入青樓的。”
“她為什麼要向你們證明?”
霍瀟龍回頭,一雙眼眸狠厲的瞧著眾人,諸位商戶被嚇得不敢吭聲,隨後她衝著柳老爺說道。
“你親生女兒,被你的續弦賣入青樓,你不幫她伸冤也就算了,現下還帶著加害者去揭她傷疤,即使柳老爺達到目的,往後在江南也混不下去。”
確實,在座各位商戶雖迂腐,口口聲聲說什麼江南規矩女子清白,但無一人能看得上柳老爺的。
自己女兒被害成這樣都不管,這種人怎麼同他合作一塊兒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