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爺新收房的姨娘年紀不大,身子也爭氣,沒有多久就懷孕了。
穗芳姨娘每天在屋裡吵鬨咒罵,就要把我要害人幾個大字兒焊臉上了。
何怡這幾日點了點自己從小到大攢下的錢,不夠。
少女皺眉,將目光放在了親娘身上。
“娘。”
“彆生氣了。”
何怡給穗芳姨娘遞過一杯茶,看著這張和自己長得很像的臉龐,還是忍不住心疼。
“沒有必要為了彆人生氣,一個孩子而已,萬一……萬一也和我一樣是個女兒呢。”
女人沒說話,靜靜的看著何怡,雙眸中的不滿要溢了出來。
何怡懂她娘的意思,現在她娘還是怨她不是個男孩兒。
“娘,我……我想離開何府。”
何老爺對於這個女兒沒有所謂的疼愛,甚至何府有沒有何怡都無所謂。
不過是一個妾生子罷了。
穗芳姨娘也是,她不知道女兒在何府過得什麼日子麼?
但她不管,也不做聲。
夫人就像壓在她頭上的大山,令她喘不過氣。
而穗芳姨娘的眼裡,便隻有年少時與她許了終身諾她為正妻的遠房表哥何老爺。
他沒有娶自己做正妻,不過就是因著家室不好,他心裡,一定還是最喜歡自己。
“什麼意思?”穗芳姨娘反問道。
“娘,你和我走吧,我們帶著錢,去任何地方都能過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不必在這地方去爭我爹的寵愛。”
“我爹若是心裡有你,便不會娶她人做正妻,你女兒也不會是庶女。”
“娘,您能不能……疼女兒一次?就聽女兒一次的話,行麼?”
其實講道理來說,何怡和她親娘真的很像。
她和霍述文才認識多久?
半年不到,便想和他遠走高飛。
可何怡沒有辦法,要麼在府裡被磋磨死,要麼等到年紀到了讓他爹送給彆人繼續做小妾。
既然如此,還不如賭一把。
“和誰走?和你院裡那個侍衛麼?”穗芳姨娘問道。
何怡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親娘會知道這件事。
“阿怡,娘自知對不起你良多。”
女人抬起手,摸了幾下何怡的腦袋,雙眼中滿是憐愛,隨即她繼續道
“可是,娘走不了了,這輩子,你娘就栽在你爹的身上,走不出來。”
“你和那個侍衛的事兒,娘一早就看出來了,我不知他是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但娘知道,總比在何府好。”
“這是娘這些年的體己,不多,你拿著,想走的時候和娘說一聲。”
何怡搖頭,她感覺到親娘不對。
“娘,你要做什麼?”
穗芳冷笑了一下,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
這麼多年,那個同遠房表哥許下誓言的青蔥少女,臉上也多了幾條皺紋。
比不過那些年輕的容貌,
但,穗芳不允許其他女人肚子裡有表哥的孩子。
女人沒有說話,隻是對著何怡揮揮手讓她走。
少女拿著銀票回了自己院兒,一抬頭,便看見霍述文在樹上等她。
“你娘怎麼說?”雄鷹問道。
“她讓我自己走。”
“她知道我們的事兒了?”
“嗯,知道了,再怎麼樣她也是我娘,最近的變化她看得出來。”
二人寂靜了些,少年知道何怡正因為親娘不和她走而心煩。
看著她熄了燈,便在外麵給她唱了會兒小調聽。
雄鷹正在準備帶著何怡離開的事兒,主要是路引的事兒,得找關係給她重新弄一個路引。
何府應該不會大肆宣揚庶女離家出走之事,所以這事兒也不難辦。
正在二人籌備工作進行到最後的時候,穗芳姨娘出事了。
前院傳來消息,說她給何老爺新姨娘的孩子弄掉了。
嫡母裝模作樣在審問,裝模作樣的公平。
隻不過是走走流程,卻派人將穗芳姨娘的院落圍了起來。
就是今晚,何怡再一次來到她娘的房間,衝她問道
“娘,你究竟跟不跟我走,若是不走,夫人這次定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