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過道上,隻有牆上的燭光散發出微弱的火苗,勉強照亮了這個狹小的空間。那燭光搖曳,如同鬼火般詭異。
他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一個個狹小、陰暗、潮濕、密閉的空間,彼此緊挨著,像是無數個小盒子,這些房間彼此緊挨著,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迷宮”,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和絕望。
透過門上的小窗似乎能看到男女在一起不分彼此,呻.吟聲和怒罵聲從無數個小房間裡麵傳出來,交織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噪音。
看到這人間煉獄般的場景,裴景詔的心被難以言喻的沉重感緊緊包裹。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悲痛。
“一群畜生!”
裴景詔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加快腳步,逐一查看每個房間,每個房間裡都充斥著沉悶旖旎的氣息。
他一間一間地找,急切用力地踹開一間又一間房門,他不顧男人的咒罵聲和女子的尖叫聲,喊著春荷的名字:“春荷!”
角落裡昏暗的房間,春荷聽到了裴景詔的聲音,唇角艱難地扯出一抹笑意,顫聲喊道:“小侯爺……”
春荷臉色發白,氣若遊絲,身上滿是被鞭打的紅痕,腰上和大腿上更是有兩處利刃刺傷的血淋淋的口子。
她緊緊地攥著剪刀,爬到門口用儘渾身的力氣拍打被鎖上的房門,裴景詔聽到動靜跑到裡麵用力撞開房門。
房門被撞開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渾身是血手裡拿著一把剪刀的春荷,還有角落裡奄奄一息的黑瘦男人,出乎意料的,那男人看著春荷的目光裡滿是驚恐,身上也是血淋淋的。
“小侯爺……”
春荷喜極而泣,看到裴景詔來了,才敢哭,心裡的委屈全都釋放了出來。
她猛地丟掉了手裡一直緊緊攥著的剪刀,她嘗試著站起身,想要不顧一切地撲進裴景詔那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可剛走出一步,小腿和腳踝上傳來一陣鈍痛,她膝蓋一軟跪在了裴景詔的麵前。
裴景詔見狀,連忙上前一步,伸出雙手穩穩地將春荷接住抱起,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
看著她這個樣子,裴景詔的心中一緊,語氣心疼沉重:“怎麼傷的這麼重?”
春荷感受著裴景詔胸膛傳來的溫度,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是這她無數次夢寐以求的安寧與庇護。
她渾身發抖,淚水打濕他胸口上的衣襟,冰冰涼涼的。
春荷的聲音細若遊絲,卻充滿了無儘的依賴與信任:“小侯爺,你來了,真好,我就知道,我的英雄一定會來救我的……”
說完,春荷再也支撐不住,渾身無力地暈了過去。
裴景詔緊緊地抱著她,摸著她的頭和後背安撫她:“對不起,我來晚了。”
裴景詔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來,蓋在春荷的身上,抱著她快步往外麵走。
雲生撿起地上的刀,環顧四周觀察了片刻後,快走兩步跟上裴景詔。
裴景詔一邊走一一邊問雲生:“可看出什麼來了?”
“小侯爺,從那小隔間的擺設、床具、地上掉落的剪刀,以及那黑手男人身上的傷來看,春荷姑娘應是當時死活不從,抓起燭台上剪燭花的剪刀捅了那男人,被那人躲過去了,然後,那男人就是對她一陣毒打……”
裴景詔眉頭緊鎖:“打的這麼嚴重,動靜肯定鬨的極大,為何沒人攔著?”
雲生歎氣:“這裡的女子都是被人拋棄的最下等的人,死傷是常事,而且,來這裡的除了夥夫、倒夜香的奴才,還有些亡命之徒,沒人會平白插手惹禍上身的。”
裴景詔聽說過奴窯,但畢竟沒有來過,對這裡麵的門道也不了解,聽雲生這麼一說,更覺得這地方荒唐透頂。
雲生繼續說:“春荷姑娘受的傷很重,那人也沒落到什麼便宜,身上又好幾處被剪刀刺傷的傷口,爭鬥之中,那人的……命.根.子不知怎的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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