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蓮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趴在地上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回小侯爺,奴婢是夏蓮啊,和春荷一起被買進府裡來的,小侯爺不記得奴婢了嗎?”
裴景詔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扯了扯嘴角:“我為何要記得你這個醜八怪?”
“一個婢女就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說著,裴景詔踢了地上的人一腳:“彆擋路!”
走出來後,裴景詔看了一圈依舊沒有瞧見春荷,墨香院裡一等丫鬟素衣趕忙走了過來。
素衣見小侯爺不高興,忙叫了人來收拾,同時讓丫鬟巧兒去準備熱水和皂角給小侯爺淨手。
小侯爺最不喜歡碰他覺得醜、覺得惡心的人,這次被夏蓮又撲又抱的,心裡一定惡心壞了。
洗乾淨手,又換了一身衣裳後,裴景詔問道:“人去哪兒了?”
素衣有些為難地低聲說道:“小侯爺,春荷姑娘一早被夫人提走了,此刻正被關在柴房裡。”
“沒有夫人的命令,奴婢們也不敢私自把人給帶出來。”
裴景詔沉吟片刻,忽而想到黎氏的手段,轉身對身後的侍衛雲生說道:“快去,去把人帶出來!”
女人柔弱無骨的身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那樣嫩的嬌軀,昨晚又被自己折騰的那麼狠,柴房那種地方她怎麼待得下去?
若隻是被關進了柴房還好,可若是發生了其他的事情……他忽而想起了黎氏嫁進來之後,父親那些慘死的姨娘、側夫人們。
雲生麵露難色:“小侯爺,這樣不好吧,那可是夫人下的命令,小侯爺這樣公然違背夫人的意思……”
裴景詔滿不在乎,一把推開雲生:“照我說的做,算了,我親自去,磨磨蹭蹭的!”
……
柴房裡的味道有些腐敗,地上都是青苔,雨水滴答滴答地從房頂漏下來,窗戶也是破敗不堪,長釘都露了出來。
春荷把塞在嘴裡的東西拽了出來,抱著雙膝,瑟縮在角落裡,眼淚止不住地流。
從白天一直待到夜色漸深,她在柴房裡饑寒交迫,渾身疼痛不已。
後半夜,柴房的門口傳來“哢噠、哢噠”的聲音,緊接著門鎖被人打開,春荷的眼中閃爍著希望,坐直了身子看著門口。
是夫人要把她放出來去了嗎?還是小侯爺回來了?
隨著鎖頭“咣當”落地的聲音,房門被打開。
映入眼簾的不是魏嬤嬤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也不是黎氏保養的極好的皮笑肉不笑的貴婦臉,更不是小侯爺那張劍眉星目的臉,而是侯府黎管事那張醜陋不堪、油膩肮臟的臉。
春荷沙啞著嗓子懇切地問道:“黎管事,是夫人要放奴婢出去了嗎?”
黎管事是黎氏娘家人,黎氏是後進門的,她在侯府站穩腳跟後,漸漸地將侯府的下人換成了自己娘家的人。
黎管事就是仗著自己和黎氏有這層關係,在侯府作威作福,背地裡做著欺負丫鬟奴婢的勾當。
他知道黎氏因為好心辦壞事挨了侯爺的責備,心裡肯定是恨極了春荷,無論他如何處置春荷都不會有人怪罪,說不準看到春荷痛苦,黎氏還會賞賜他此事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