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離開後不久,長安東西市兩個鹽鋪的價格再次變動了。
一百文!
此刻,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盯著李承乾的這兩間鹽鋪。
相比於原來的兩百文,現在的鹽價已經足足降了一半。
鹽價再次下降的消息快速傳遍長安城,東西市人流再次湧動起來。
他們不清楚,這麼低的鹽價能維持多久,按照以往,過幾日價格又該漲回去了。
崔家大堂,眾人還在商討,一個仆役匆匆走了進來。
在崔遠山的示意下,仆役趕忙將鹽價再次下降的事說了出來。
崔遠山陰沉著臉,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崔老。
見崔老點頭同意後,崔遠山深吸了一口氣。
“經過崔家最高層的決議,我們決定將鹽賣於朝廷。”
沒辦法,崔遠山覺得壓力太大了,因為李承乾已經將鹽價降到了五成。
若是他們繼續將這些鹽礦留在手中,最起碼也要將鹽價降到一百文才能賣出去。
賣給朝廷是每鬥一百六十文,自己售賣則是每鬥一百文,崔家沒得選。
崔遠山說完後,發現殿內竟詫異的沒有反駁之聲,這讓崔遠山更加心寒。
崔家的人心,似乎也散了。
不,或許,這才是原本世家的模樣。
崔家光鮮亮麗,鮮衣怒馬的背後,卻潛藏著無數致命的弱點。
就算此次不是李承乾針對崔家,崔家恐怕早晚也有這一劫。
崔遠山心累的揮了揮手,眾人麵麵相覷了片刻,隨後紛紛散去。
崔老看著一瞬之間,頭發已經變白許多的崔遠山,深深歎了一口氣。
“遠山,你也不用太過糾結,這不是你的錯。”
崔遠山搖了搖頭,苦笑兩聲,重重的坐了下來。
“我為崔家家主,這便是我的責任,崔家傳承至今,卻葬送在了我的手中。”
崔老也沉默了下來,因為崔遠山說的是實話,沒有了鹽礦鹽山控製權的崔家,隻會慢慢走向衰落。
在五姓七望中,他們的排名也將瞬間跌落穀底。
崔老拍了拍崔遠山的肩膀,隨後拄著拐杖緩緩的向外麵走去。
“老頭子我老了,眼睛卻也沒瞎,往往身處黑暗,才更能看清問題的本源。”
“這一次,是我崔家的劫,卻也是崔家的機會。”
“這麼多年,我們一直秉承的任人為嫡,弊端太大了。”
看著逐漸遠去的老人,聽著耳邊傳來的話語,崔遠山逐漸平靜了下來。
“身處黑暗,才能看清問題的本源…我清河一脈,到底該何去何從……”
……
大唐第一學院。
副院長辦公室。
李承乾看著桌子上的請柬,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博陵崔氏、滎陽鄭氏、範陽盧氏…三家都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