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茵有些委屈低下頭來,小手絞著衣角有些可憐又委屈說道“父親和阿兄一走就是兩年,我待著不開心。”
“阿兄,我聽說駐軍要在此停留,就讓我留在西桐城吧!”宗延茵哀求道“我保證不亂跑,就住在這驛館之中,又有守軍護衛,不會有事的!”
“你是去是留可不是阿兄能做決定的。”宗延黎略顯無奈看著她道“此番是父親叫我來勸你歸家。”
“若你不聽,下次來的就是父親了。”宗延黎也是一副不敢違抗父命的態度。
宗延茵氣鼓鼓的嘟嘴,梗著脖子說道“就是父親來了我也不走!”
宗延黎無奈搖頭,轉而問起她在家中之事,聽著小姑娘抱怨母親嚴苛,又幽怨的說自己女紅學的不好惹母親不快,再提及自己的親事更是深痛惡絕,品頭論足說那些個男子走個路都腳步虛浮。
瘦弱的像隻雞,文縐縐的說些斯文話,相處一刻都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若嫁入這般宅門,她恨不得自刎!
宗延黎眸色一顫“不許說這等胡話。”
“你如今年歲還小,婚嫁之事我會向父親母親勸說一二。”宗延黎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有阿兄在,斷不會讓你在這事上受委屈,既是不喜那就再相看相看,總會遇上喜歡的。”
“還是阿兄最疼我。”宗延茵聞言開心壞了,拉住宗延黎的手晃了晃說道“自來了西桐城我都沒出去逛過,阿兄陪我出去逛逛吧!”
宗延茵自知此處離軍營戰場太近了,她一弱女子隨便出去遭了賊人擄掠就糟了,所以一直很懂事的躲在護衛把守的驛館裡。
宗延黎笑了笑應下了,宗延茵並未繼承宗延氏的大力,她與母親更為相像,就連這麵容都俏麗兩分,隻有這一雙眼與宗延黎一模一樣,眸子裡承載的無憂無慮的純真和快樂。
宗延茵站在宗延黎的身旁嬌小可人,任誰看都覺得宗延黎合該是兄長,而非姊妹啊。
聞年跟隨在後,儘心儘力的幫著拎東西,看著宗延茵那明媚的樣子,無端的想著,若是宗延黎不曾從軍,以女子身份立於世間,是不是也是如這般明媚活潑?
聞年想了想那畫麵,突然覺得有些惡寒,他實在想象不出來……
“宗延黎?”站在街道小攤邊的宗延黎忽聞喚聲轉頭看去,便見董昊強懷裡抱著一壇酒略有幾分驚喜靠了過來。
“董將軍怎在此處?”宗延黎也是一愣,繼而看到董昊強懷中酒壇子。
董昊強把酒往身後一藏,嘿嘿笑著說道“你可彆跟大將軍告狀,我這不是眼見著休整兵馬左右無事,小酌兩杯嘛!”
宗延黎有些一言難儘,忽而目光落在了董昊強身後,那背著不少東西的段元青身上,有那麼一瞬間宗延黎險些都沒認出來段元青,他看著曬黑了許多,看來經受了不少磨礪。
“見過閻羅將軍。”段元青眼底有些苦澀,卻也還是恭恭敬敬的俯身拜道。
“你怎會在此?”宗延黎眉頭輕皺。
“怎麼,你認得我這親兵?”董昊強倒是沒想到,瞧了瞧宗延黎揚眉笑道。
“見過。”宗延黎不多做贅述。
董昊強三言兩語言說了自家這親兵的來曆,在宗延黎於鬼營之中練兵四處征戰之時,段元青在右軍之中苦苦掙紮不得出路,最後是在大戰之時舍命救下董昊強,其忠勇行徑得了董昊強賞識。
當下去尋宗延宏圖行個方便,向大將軍討來了段元青做帳下親兵。
這不今日帶著出來采購東西,平日裡無需董昊強自己來,隻不過他是嘴饞好這一口酒,就自個兒來了。
宗延黎的目光深沉的落在段元青身上,微不可察的笑了笑道“原是如此。”
“還未問你,你身後這姑娘……”董昊強沒敢多瞧宗延茵,看著是個小姑娘,自己一個粗人盯著瞧多有冒犯,他笑哈哈說道“是你家中阿妹吧?”
“是我阿妹。”宗延黎點了點頭,宗延茵躲在宗延黎的身後,好奇的探頭看了看又縮了回去。
“原是想叫你吃杯酒,如今看來你是不得空閒,那咱們改日再聚。”董昊強很懂事的哈哈笑道,與宗延黎說了兩句話就離去了。
宗延宏圖既是宗延黎的二伯,自然也是宗延茵的二伯。
這侄女溜出家門的事兒,宗延宏圖也少不了操心兩句,故而董昊強打眼一瞧見兄妹二人站在一塊就猜出來了。
董昊強抱著酒壇子走開之後,才後知後覺詢問段元青道“你與宗延黎相識,怎從未聽你說過?”
段元青有些苦澀低頭道“閻羅將軍當初亦是在右軍之中任隊正,雖是見過卻是不曾深交,故而不敢胡亂攀扯關係。”
“你與他在同營竟是不去結交一二!?”董昊強簡直恨鐵不成鋼,若他年輕之時有這般際遇,遇到宗延黎這等勇武悍將,說什麼也要去與之切磋切磋啊!
“是屬下愚笨了。”段元青心下有些嘀咕,他自覺宗延黎對他並無好感,甚至無端的有些厭煩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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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自己也不知這緣由,但是感覺就是這樣。
董昊強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抱著酒壇子溜回軍中藏起來了。
這邊宗延黎領著宗延茵逛了個痛快,零零碎碎買了許多東西,看著就沒什麼用,偏偏這丫頭什麼都喜歡,宗延黎的荷包岌岌可危。
倒是沒想到這丫頭私房錢不少,出遠門來帶了不少銀錢貼身藏著,紅著臉讓宗延黎等著,自己跑回房間裡好久才出來,掏出了兩片金葉子遞給宗延黎說道“我自己不敢去換錢,就給阿兄吧!”
小姑娘倒是挺機警的,還知道財不外露。
宗延黎帳下還需養兵卒,倒是沒跟宗延茵客氣,去換了碎銀來給宗延茵,看著她一副要住下的樣子略有些頭疼。
回了大營之後宗延黎就去見了自家父親,言說了宗延茵不肯歸家,要在西桐城中住下,氣的宗延宏景發了通脾氣,有些無可奈何道“你寫封書信回去給你母親,告知一下你妹妹的情況。”
“派人去盯著那丫頭,若是聽話便讓她暫且在西桐城住著吧。”
“若是不聽話,綁了送回去!”
“……”宗延黎默默垂首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