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禪在屏風後聽到前麵他的信徒在怒罵,還有一些不明事理的百姓在幫腔,他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我告訴你們,讓那妖女出來,不然我們直接進去抓了。”一個惡狠狠的中年男人說道,同時,他還是往上擼了擼袖子,一副潑皮無賴的嘴臉。
“就是,這位小師傅,你就把那妖女帶出來吧,好不好?”旁邊的人偽善的笑著,和攔在前麵的小和尚打著商量道。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貧僧不能放諸位進去。”小和尚目不斜視的說道。
“你!”為首的那個抬起手指了指小和尚,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昭禪歎了口氣,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貧僧法號昭禪,諸位有什麼事同我說便是,不要為難他人。”
眾人見出來的是他們敬愛的佛子,瞬間變得有些拘謹和手足無措。
為首的人也恭敬的上前說道“佛子,怎麼這等小事還驚擾了您,這是我們的不是。”
“無妨,剛剛貧僧聽說你們要找聞姑娘。是有何事?”昭禪裝作不知道的說道。
“我們,我們就是找聞姑娘有點事兒哈哈。”為首鬨事的人尷尬的看了看周圍的人,悻悻的說道。
“何事?說來貧僧也聽聽。”昭禪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是妖女,我們要燒死她。”旁邊的一個小孩子突然脆生生的說道。
昭禪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那些人看見佛子變了臉色,都和鵪鶉一樣縮著,不敢有所動作。
昭禪慢慢走向剛剛開口說話的小孩,小孩的家長看佛子往這邊走來,急忙把小孩往自己身後藏去,可還是被昭禪伸手拉住,小孩側身站在,一半身子在爹娘身後,一半被昭禪拉著在外麵。
昭禪緩緩蹲下,看著有些被嚇到的小男孩問道“你剛剛為什麼說聞姑娘是妖女,還要燒死她?”
昭禪的麵色冷硬,聲音清冷,極具威嚴感,嚇的小朋友瞬間就哭了起來,一邊想擺脫昭禪牢牢扣住他的那隻手,一邊哭著找他的父母尋求幫助。
小男孩的父母看著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雙雙跪下,對著昭禪磕頭,“我們錯了,佛子,求求您放過他吧,他還是個孩子,求求您了。”
昭禪沒有理會哭著求饒的兩人,而是繼續死死扣住小孩子,又問了一遍“你剛剛為什麼說聞姑娘是妖女,還要燒死她?”
小男孩哭的直打嗝,看著臉色越來越不好的昭禪,他邊哭邊顫顫巍巍的說道“因為,因為她勾引佛子。”
昭禪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站起身上,用疏離的眼神看著低著頭的眾人,用鏗鏘有力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諸位,我與聞姑娘清清白白,不知道諸位是從哪裡聽到的謠言,才有所誤會,如今,貧僧向諸位解釋清楚,也希望諸位回家之後能向街坊鄰居解釋清楚,貧僧感激不儘。”
“是是是,佛子,我們一定會和大家解釋清楚的,你彆生氣,彆生氣哈哈。”為首的人一臉諂媚的說道。
“勞煩諸位了。”昭禪輕輕點了點頭後離開。
昭禪一離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剛剛佛子簡直是太嚇人了,佛子矜貴高潔,聖潔無比,從未在眾人麵前有過任何情緒,總是一副疏離冷漠的模樣,如今卻為了那位聞姑娘,卻生氣了。
那是不是說,他對那位聞姑娘,真的不一樣?
“沒想到,這公孫卦還挺有種的。”景惜看著麵前發生的這一切評價道。
“是啊,所以他從佛子轉變為鬼醫,到底是為了什麼?”江白有些不解的問道,從高高在上,受人崇拜的佛子變成世人嘴裡性情古怪,殺人大於救人的鬼醫,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或許,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即墨寒沉聲說道,他有預感,公孫卦的故事快要結束了,或許,到時候一切都要水落石出了。
畫麵一轉,昭禪站在聞素院子門口,他抬腿準備進去,卻又頓住腳步,他到底該如何與聞素說呢?
“佛子,您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李婆子疑惑的問道。
“貧僧,貧僧來找聞姑娘,她現在方便嗎?”昭禪有些緊張的看著李阿婆。
李阿婆疑惑又奇怪的看了一眼昭禪,出聲道“佛子,您不知道嗎?聞姑娘今早已經離開了。”
“離開?她,她是自願走的嗎?”昭禪一臉緊張的看著李阿婆,是不是她也聽到那些流言蜚語了,是不是那些話傷到她了,她是不是傷心了?
昭禪嘴裡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最終都化為一句“阿彌陀佛。”
“聞姑娘早上還準備等著見佛子最後一麵,後來虛懷師傅把聞姑娘單獨叫了出去,不知道說了什麼,聞姑娘回來後就開始收拾包裹,後來走也沒回就走了。”李阿婆仔細的回想著早上的情形,然後說道。
“多謝阿婆。阿彌陀佛。”昭禪雙手合十朝著李阿婆輕輕鞠了個躬。
“哎呀,佛子,不敢當,不敢當。”李阿婆連連擺手道,一副淳樸老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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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禪謝過李阿婆後,在聞素以前住過的院子外站了好久好久,走了也好,這樣她就不用流言蜚語,終究是他對不住聞姑娘。
她走了,他也不用再念著了,在她提出讓他還俗的那一刻,他的心,在那一刻,竟然該死的心動了。
她離了他能活,他離了她也能活,誰離開誰都能活,不是嗎?
昭禪從夕陽西下站到月上柳梢頭,再到朝陽撒滿大地,他才抬腿一瘸一拐的離開,站的太久了,他的腿有些發疼發酸,他的心也是如此。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正常人的情緒,原來這就是難過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師父,師弟他……”昭化看著一瘸一拐的昭禪說道,師弟在聞姑娘院外站了許久,昨日下午他就看見了。
“阿彌陀佛,他能離開,便是想開了。我們也走吧。”虛懷歎了口氣說道,想開了也好,這樣所有的事情也該回到正軌了吧。
“你們說,這公孫卦,也就是昭禪這時候到底喜不喜歡聞素啊?”景惜有些疑惑的問道,她實在是看不出來昭禪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