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婉聽到景惜的話後怔住,紅著眼眶喃喃道“一心求死?這個傻瓜,他怎麼會……”顏婉的心疼的厲害,好像有人緊緊攥住她的心,疼的她快要不能呼吸。
景惜看著顏婉麵色很蒼白,她用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景惜抬手輕輕拍了拍顏婉的背,她有些心疼,接下來的話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怕,接下來說的事情顏婉更加受不了。
“我沒事,我沒事。”顏婉穩了穩心神,平靜了一下情緒,示意景惜繼續往下說,她承受得住,她要把她離開之後,即墨寒所經曆的事情都了解清楚。
“婉兒,你還好嗎?要不我……”不說了吧。景惜看著顏婉的狀態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景惜,你繼續說。”顏婉抬手擦了擦眼淚,她以為她離開之後,即墨寒會好好的生活,可他偏偏為了她的死懲罰自己,他把她的死怪在了自己身上。
“好。”景惜看著顏婉心疼又決絕的神情,輕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離開之後,他就直接讓太上皇寫了讓位詔書。隨後,他便帶著三萬兵去了京城,很順利,他就成為了當今聖上。”
“朝中剛開始有不少大臣都不同意他成為新的皇帝,被他在短短三天內用血腥手段鎮壓,京中人人自危,不過效果不錯,他很快就在取得威望。”景惜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倒是很認可即墨寒的做法,有時候,血腥手段可以很快堵住所有人的嘴,比起仁義道德的見效更快。
雖然見效快,但是不道德,所有不推薦效仿。
景惜掃了一眼顏婉,發現她的表情還算冷靜,繼續說道“但是過了半年,那些朝廷上的老家夥忘記了即墨寒的手段,以為他還像先皇一樣,會因為他們的逼迫而妥協。那些老家夥又生起了讓他立後納妃的心思。”
“你走之後,他瘋了。你的名字他不允許任何人提起,他不立你為後,也不立後,也不納妃。可那些老家夥竟然敢在大殿提起你,甚至公然汙蔑你妖言惑眾,讓即墨寒為一個死人死心塌地。”景惜嘲諷的說道,真是一群不知所謂的老東西。
“結果你應該也猜出來了,所有在大殿上汙蔑,構陷你的都被拉下去流放的流放,降職的降職,殺的殺。那一天,京城血流成河,即墨寒突然從那一天開始徹底瘋狂。”
“他徹查百官,凡是賄賂,犯罪,欺上瞞下,謀財害命的官員全部被發落,處死,還有那些世家大族,不乾淨的都被揪出來處死。那段時間,京中就像是地獄一般,所有人都恨不得原地消失。”
景惜覺得有些好笑,原本她以為那些世家大族會奮起反抗,沒想到,在即墨寒手下卻乖的和狗一樣,他們在老皇帝那裡有多囂張,在即墨寒那裡就多乖巧,果然,真理隻掌握在有兵馬的人手中。
“再後來,他就來找我了。我以為是我那便宜父親做了什麼貪贓枉法的事情連累了景家,沒想到,他卻是為你而來。”
——
“陛下今日怎麼會來景府?”景惜看到即墨寒出現在景府有些驚訝,他如今尊貴無比,怎麼會來一個五品官員的府邸。
即墨寒清冷的聲音響起,“孤是為了顏婉而來。”
景惜給即墨寒倒了一杯茶之後,就坐在他的下首,語氣淡淡地說道“陛下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你知道顏婉來自另一個世界。”即墨寒沒有用疑問句,他用的是肯定句。
“是,我知道,我們來自一個世界。”景惜坦白道。
“那如何才能去你們的世界?”即墨寒滿眼希冀的問道。
景惜輕輕搖了搖頭,道“陛下,我不知。”
“那顏婉她,接近孤,是為了回家利用孤,是嗎?”問出這句話的即墨寒握著茶杯的手都在顫抖,他本不應該問的,因為顏婉在信中就明確告訴自己了,可他就是,不甘心啊。
景惜下意識就想反駁,她想怒斥即墨寒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婉兒對他那般好,為了他賠上了自己的性命,他不懂得感激就算了,還汙蔑婉兒。
可是,她忽然想起,婉兒在臨走之前對她說,要是即墨寒放不下,就讓她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利用他,為了回家。
景惜無奈,點了點頭道“是。”
嘭~
即墨寒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茶杯的碎片劃傷了他的手,血順著他的掌心滴落在地上,而是即墨寒卻置若罔聞,在這一刻,時間好像凝固了。
就在景惜以為即墨寒不會再問什麼準備退下的時候,即墨寒卻又開了口,道“顏婉她,過得好不好?”
景惜心中有些震驚,沒想到她承認了婉兒是利用了他,他卻還在問婉兒過得好不好,景惜搖了搖頭道“陛下,臣女不知。”
即墨寒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之後,起身準備離開,那樣高大冷靜的人,離開的時候,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仿佛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景惜糾結了一下,還是出聲道“陛下,婉兒她,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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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即墨寒笑的不能自已,笑的眼淚就出來了,“長命百歲,她都走了,卻還要要求孤長命百歲,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顏婉啊,你可真是自私,你可真是狠心,憑什麼你覺得,你走了,我還會聽你的。
——
“再後來,他就一心撲在朝政上,病了也不管,也不看太醫,聽太子殿下說,他飲食也不規律,慢慢的,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婉兒,你離開之後,他沒有了求生的意識。他一心求死,誰勸他都不聽。如今,他病的很重,朝政現在是即墨晟代為管理。你要是再不回來,估計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景惜有些歎惜的說道,她本以為,即墨寒知道了顏婉利用他,放棄他,他就會死心了,好好的當個萬人敬仰的帝王。
可即墨寒他還是放不下,顏婉放棄了他,他也放棄了自己。
顏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覺得她的心都疼的麻木了,明明去年過年的時候,他看起來精神很好,很健康,怎麼如今卻成了這般。
“婉兒,我還聽說,是他在冬日,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去護國寺祈求,才落下了病根,讓他病的更重了。”景惜感慨的說道,至於他去護國寺求什麼,她也能猜到。
顏婉的眼淚無意識的往下掉,她似乎渾然不覺,她感覺,她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要掉完了,她所有的心疼,所有的偏愛都給了即墨寒,甚至有時候她在想,是不是要是她不出現,即墨寒是不是就不會那般痛苦了?
明明她想要給他帶來歡樂,帶來幸福的,可偏偏,他的痛苦都是她帶來的,要是她沒有穿書,沒有見過即墨寒,會不會他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所以短暫的陪伴是獎勵還是懲罰?
景惜看著顏婉哭的撕心裂肺,她也不忍的拿起帕子給顏婉擦眼淚,明明是有情人終歸眷屬,可對他們二人而言,卻是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