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婉又擔憂即墨寒是不是另一隻手也受傷了,她用同樣的方法拿剪刀剪開另一隻袖子,果然如她所料,他的另一隻手腕也是縱橫交錯著大大小小的傷口。
太醫從藥箱裡拿出來金瘡藥,準備給陛下處理傷口,太醫輕輕把藥倒在自家陛下的傷口上,即墨寒卻無意識的挪開了手,低喃道“顏婉,我疼,好疼啊。”
顏婉聽見即墨寒的聲音,急忙走上前去,輕輕握住他的雙手,對一旁的太醫輕聲道“煩請太醫輕些,他說疼。”
兩位太醫對視一眼,極其有眼色的說道“臣一個大老粗,下手難免不知輕重,要不姑娘您給陛下上藥吧,把金瘡藥輕輕倒在陛下傷口上,拿紗布包裹上即可。”
顏婉轉念一想,這事不難,她可以做到,她看著即墨寒沉睡的臉龐,點了點頭,便讓兩位太醫離開了。
兩位太醫離開後,其中一個太醫開口道“老夫也算是跟著陛下隨行的太醫,以前陛下還是寒王殿下的時候,在邊關受的傷可比現在重的多,陛下卻一聲不吭,今日受的傷比之前戰場上受的傷輕太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陛下病了許久,身體大不如前了。”他跟在陛下身邊有十餘年了,之前一直都是隨軍的太醫,如今沒有戰爭了,他這才被調回太醫院,他很敬佩驍勇善戰的陛下,不想讓這樣的英雄有什麼不測。
另一位太醫高深莫測的摸了摸胡子,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以前的陛下,無人關心,無人愛護,他便是喊疼也無人理會。如今,陛下喊疼,無非是陛下知道心疼他的人就在身邊。”
哪有什麼受傷不疼,一聲不吭,忍耐力極強的人,不過是知道喊疼也無人在乎,隻有在乎的人才會關心他到底疼不疼。
剛剛還在擔憂的太醫聽到這話之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陛下喊疼,是想讓那位姑娘關心他,他了然的點了點頭,不愧是陛下,手段就是高。
此時的顏婉可不知道對方的套路,而是認真的拿著金瘡藥給即墨寒上藥,看著即墨寒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新傷也就舊傷,她看著看著眼眶就慢慢紅了,這個傻瓜,傷害自己竟然都下得了狠手。
顏婉看著正在睡夢中的即墨寒,她不敢想象,要是自己遲一點回來或者沒有回來,即墨寒會變成什麼樣。
他的愛,熱烈而熾熱,卻又偏執,病態,占有欲強,他拿自己的命做賭,來換顏婉對他的心軟,他賭顏婉舍不得再拋下他。
他的心思,直白的可怕,可顏婉還是心甘情願的入他的局,顏婉伸手摸了摸即墨寒的臉龐,輕聲道“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她知道,即墨寒心中還是太缺乏安全感了,他怕自己把他丟下,所以從剛剛見麵開始,他就在不安,在害怕,所以才會說讓自己離開的時候,把他也帶著。
他剛剛眼中的決絕簡直讓顏婉感到心驚,她知道,要是她再不動聲色的離開,他可能,真的會死吧。
顏婉把即墨寒手腕上的傷口處理好,算了算時間,剛剛她問了問門口的小五,算算時間,距離他醒來她剛好可以去給他做一頓飯。
於是,顏婉就讓小丫鬟帶自己去旁邊的小廚房,即墨寒身子虧空的厲害,她得好好的給他補一補,讓他把身體補起來,好好的活下去。
即墨寒在顏婉離開之後,他就感覺自己有些不踏實,可他被困在夢魘中,如何努力都醒不來,他又夢到顏婉死在雲州城外,死在自己懷中的那個場景。
顏婉離開快兩年了,他就做噩夢夢了兩年,每次醒來,他都渾身冒汗,痛不欲生,心疼的好像快要死掉了,每次,他都想去死,他懷疑顏婉是不是在騙自己,她是不是已經死了,怕他接受不了才在信中說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沒有死而是回家了。
每次他都安慰自己,是他想得太多了,顏婉活著,她回家和自己的親人團聚了。可是,這個結果同樣讓他難以接受,為什麼她要拋下自己呢?他就那般不堪嗎?她把自己排除在計劃之外,也從未把自己當成家人。所以他就逼著自己恨顏婉,他想,顏婉要是回來了,他一定要狠狠的懲罰她的。
顏婉離開了半年,他想,顏婉要是回來的話,他要把她關起來,讓她從今往後隻見自己一人,永遠都不要離開自己了,把她鎖在自己身邊。
顏婉離開了一年,思念早已壓過了怨恨,他想,顏婉要是回來,他要好好抱抱顏婉,告訴她,他有多想她,有多舍不得。
顏婉離開了快兩年,他好像,等了顏婉好久好久,他又懷疑,是不是從來沒有顏婉這個人,是不是他太孤獨了,太可憐了,所以他想象了這樣一個人出來陪著自己。
可是,他說服不了自己,因為,顏婉有存在過的痕跡,他也不願意相信顏婉隻是他想象出來的人兒。
他還是勸自己放下,勸自己好好聽顏婉的話,好好生活,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好好生活,顏婉還沒有教會他好好生活,他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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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好想好想顏婉,他發瘋似的去找去顏婉那個世界的辦法,可是他好沒用,他找不到去顏婉世界的方法,他也找不到顏婉。